樊小苟醒来的时候,光溜溜的躺在炕上,衣服裤子都在枕头边放着,干干净净的。拿过衣服,使劲抖搂了几下,赶紧穿好衣服,下了炕,走出窑门。
樊小苟今天是打算去文老师家帮忙割麦子,虽然自己可能不是很熟练,总是要尽力而为。割麦子是要镰刀的,小苟准备带上自己家的,琢磨着先磨磨刀片,还没等他去找,就看到院子里,磨刀石旁边,两把镰刀放在那里。
知道了老爹也要和自己一起去文老师家帮忙,小苟很是开心,父子俩吃了饭,拿了几个窝头,就往文老师家走去,得赶在文老师下地之前到他家。
天还没亮,路上没什么人,静悄悄的,沿着上次走过的路线,父子俩很快走到了文老师家门口。站在门口,樊不器喊道:“文老师,我是樊小苟他爹,带孩子来看你了。”随着喊声落下,窑门打开,文老师走了出来,不是以往穿着的袍子,上身短衣,下身裤子,裤脚扎起来的,很是干练。看到了樊家父子,文老师笑着走过来,打开了柴门,说道:“樊老弟来了,来来来,赶紧进门。”
樊不器带着小苟,进了院子,边走边说:“文老师,我就有啥说啥了,今天是过来帮忙的,我和孩子已经吃过饭了,你先吃饭,随后一起下地。”文老师停住脚步,看了看樊爹手里的两把镰刀,瞬间明白了,定了定神,说道:“走,进窑,先喝点水,我吃完了就走。”
文老师家里的麦子地不是很远,就在他家院子的山头上面,平整的一块地,这是庄里最多田地的杜老财给置换的地,为了感谢文老师教书办学堂。
地里已经割完了大半,是文老师和文师娘辛劳的成果。老太太今天没来,连续几天,脚上累着了,安排在家休息。
进了麦地,樊不器就使出了大力气,一镰刀接着一镰刀的挥着,麦子一茬茬的倒在身后。文老师也没有落后,也挥着镰刀割了起来,收麦子吃粮食,在这些面前,教书先生也是劳动人。樊小苟今天也没有在后面做麦绳打麦捆,拿着镰刀,也是割起了麦子。
一直忙活到过了晌午,剩余的小半麦子全都割完了,文老师拍打着腰杆,拉着小苟爹坐在地头,招呼小苟拿来碗和水,三个人轮流着都喝了一碗。文老师看着樊爹和樊小苟,圆脸满是笑意的说道:“今天你们父子俩能来,我很高兴,打心眼里的好,不是高兴有人帮着干活,而是高兴情义二字,小苟学会了,这孩子有心。”
小苟拿着碗,看着老师说完,慢慢的说道:“文老师,谢谢你教我读字,教我写字,教我写会认得爹娘的名字,我都记得的。
“你说过:“你教我们,先教每人自己的名和姓,再教每个人父母的名和姓,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忘了。'
文老师听完这些,看着远处南山,满怀大笑。
其实小苟还有一句话放在心里没说,文老师最早教他们每个孩子的,其实是两个字,他的名字:“文咏”
“我是你们的老师,我是文咏,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