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澄也不再胡思乱想,生怕打扰他休息,强行闭上眼睛,没想到很快也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朱翊深便醒了。他低头看怀中的人,只朦朦胧胧一团影子,还有清甜香气。昨夜他太累,依稀发现她并未睡好,原本想问她几句,但进宫与朱正熙商量出兵的策略,耗太多力,还是睡了过去。何况出征在即,他必须养蓄锐。他亲了她一下,将手从她身下慢慢抽回。
若澄也醒了,迷迷糊糊地说道:“你要走了吗?”
“嗯。”朱翊深的声音带着早起的沙哑,“你再睡会儿吧。”
“我送你。”若澄爬起来说道。
朱翊深下床穿上窄袖云肩通袖膝袍,外罩长身对襟盔甲,胸部缀有护心镜,若澄为他扣上金纽扣。李怀恩将银凤翅盔捧来,朱翊深将头盔携于腰侧,器宇轩昂,铁面剑眉,十分有威势。
府兵在外禀报,战马已经备好。
“我走了。”他看了若澄一眼,欲言又止。若澄小声道:“我都晓得,你注意安全。”
朱翊深点头,为不忍,果决地转身离去。若澄一路跟到门边,扶门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怅然若失。直到那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李怀恩道:“王妃,王爷已经走了。天色还早,不如您再回去休息片刻吧?”
若澄点了点头。昨夜她本来很晚才入眠,今日又早起,身子还有些困乏。
而且睡着了,难过的感觉可以暂时减轻一些。
……
点兵之地在午门前,朱翊深下令三千京卫寅时末到达。可当他到了午门,却发现广场上只有稀稀拉拉数十个兵卫,还在交头接耳,见他来了才噤声。他不动声色地走到点兵台上坐下来,等过了会儿,才有三五成群的兵卫陆续赶来。
朱正熙原本给他三日准备,他之所以提前就要点兵,是深知这些年京卫养尊处优作战能力早就不是当年可比。而且很多世家子弟被塞进京卫里滥竽充数,享受俸禄,平日操练却根本不见影子。这样如同散沙的队伍带出去,不吃败仗才奇怪。
天大亮的时候,三千人才总算来得差不多。方德安这个监军也姗姗来迟。
“王爷,下官来迟……”方德安上前行礼道。
“行军之时,没有王爷,只有将军。”朱翊深看他一眼。
“是,将军。”方德安连忙纠正。
朱翊深这才站起来,负手走到点将台前,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兵卫,朗声道:“昨日我下军令,寅末集合。你们身为军人,不知违反军令该如何处置吗!”
他的声音如洪钟,响彻在广场上空。
那些迟来的兵卫,包括方德安都身子一凛。违反军令当斩,难道朱翊深要将这么多人都斩了?为了树立军威,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只不过在场的人,多少家中都有根基,不信朱翊深一个王爷,敢得罪这么多世家大族,因此才有恃无恐。
朱翊深沉默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