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王妃责备地满带警告成分地看过去,同时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这般着急的模样,成何体统?”
“那,娘你告诉我为何要给元策他弄这个宴会!”元安降低了声音大小,顺从地垂下头。他是打心眼里害怕常平王妃的,但眼前的事带有能量的让他足以抬眼和常平王妃相视。
垂下的脑袋,正好露出他额头上一条蜿蜒狰狞的伤疤。常平王妃正见到那条伤疤,心下一软,软下声音道:“元安!遇事不得只看表面!如果不是凭空而出的元策,你身为娘的第一个儿子,世子的地位只能是你的!元安啊,你要牢牢记得,是元策抢了你的位置!如果不是元策,娘如何会只有你一个儿子?元策身为世子,丞相请愿让他入朝,那些官员见风使舵,各个削减了脑袋要来讨好元策。娘这是借着这个名头故意办的宴会!”
“何故?”元安疑惑,目光只质疑地注视着常平王妃。
“皇后娘娘和娘达成共识,定是要在元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来做我们的内应的!当初皇后娘娘这般提起,我便想到早已被我安排进府的一人,名为蓝裳,于是引荐给了娘娘!谁知她十分合娘娘眼缘,这便定下了。元策来无影去无踪的,想要让他承认蓝裳是他的姨娘的话还需要费上些功夫!”
知道常平王妃不是为了元策好,他心下倒是慢慢地淡定下来,轻轻道:“这跟宴会有什么关系?”
“他虽然是忌讳皇后娘娘,却不至于对娘娘言听计从,这些日子算下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让他自个儿承认了。想要让他亲自承认,就得让他进退两难!在外人眼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也必须承认了。”
元安微怔,豁然开朗,点了点头。
“我相信,事情安排至这种地步,定然不会有什么差错!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道他还能如何抵赖……”常平王妃眼里含着阴翳,凶狠的恶毒发泄出来,连她美丽的脸庞也扭曲了。
元安未想过常平王妃会给出这种答案,惊愕之余,也开始期待三天后的宴会来了。
当天一大早,常平王府就活了起来。里里外外一片喜气洋洋之气,战战兢兢害怕出一点意外,又置身于喜庆的环境中无法自拔。威严的管家不出半点差错的指挥内外,顺从的下人们受指挥地做事。
王府门外早早的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边上的柱子也被一副对联所装饰,忽然多出的大红让人莫名感觉喜庆。威严的牌匾悬挂在头顶,令人望而生畏。
常平王妃一早就开始梳妆打扮,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柳眉下一双眼睛凌厉异常,在想到面对着的是自己时,十分凌厉终于减去了三分。岁月留下的痕迹搁浅,她拿起了粉,在脸上留下淡淡的一层。
忽然,门被打开,嬷嬷快步走了进来,稍稍欠身,禀报说:“王妃,管家刚才来说了,王爷刚才一个人从后门出去了。”
镜中的人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抚平了皱褶,快到仿佛那只是错觉。常平王妃不以为意的一块胭脂,幽幽道:“出去便出去罢!少了他,宴会依旧办得好。”
嬷嬷从她手里拿过胭脂,将胭脂折好了,再递过去,“王妃如此想便好了!老奴担心您对此不满,生怕您是在宴会中听到这消息会失了态度,这才赶过来先跟您提过。”
常平王妃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不满也早就过去了,习惯就好!这么多年过去了,夫妻关系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不过是做个架子给人看而已。如此,又如何会不满?”她抿嘴,随即松开将胭脂含住。
嬷嬷复杂的看着镜子里的主子,摇了摇头,“王妃,老奴先退下了。”
“戏班子来了吗?”常平王妃偏过头看向嬷嬷。
“回王妃,戏班子已经到了,都在前院那一间给他们化妆的客房里待着呢!王妃是有什么吩咐吗?”嬷嬷弯着腰仔细回答。
常平王妃眯起眼睛,半晌摇了摇头。
因为常平王妃是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又是因为宴会的举办人是她,所以她在用了小半碗羹汤后就匆匆去了前院。
没过多久,常平王府外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平时松懈的守卫一个个忙碌起来,府里的丫鬟小厮们也忙乎着,丫鬟带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贵人去前院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