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叶重晖微微颔首,道:“孩儿受教了。”
“晖儿,你似乎对陛下寿数将近一事,并不感到讶异。”
叶重晖淡道:“这几日早朝,陛下偶尔会有衰颓之相,故而孩儿有此猜想。”
叶岩柏将杯盏放下,道:“既然如此,可想好应对之策了。”
“孩儿以为,以不变应万变,乃上策。如今太子在塞北,京中并无根基,但他有两大优势,是其他皇子所不及的,一则,他手握兵权,孟老将军离世后,孟家军效命于太子殿下,其二,朝中武将的支持。自先皇起,朝中重文轻武已久,文官固然快意,但武将积怨已久,太子殿下在军中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军心所向,武将想提高在朝中的地位,势必会选择扶持太子殿下上位。”
“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需等京中发丧,再归京。”
叶重晖道:“否则,名不正言不顺。陛下尚在,他兵临城下,与兵谏无异,会成为攻诘的把柄,即便顺利登基,日后史书上也要记下一笔,可若不带兵,怕是到不了京城,就被害了。”
“但若回来得迟了,京中大局已定,岂不是更加名不正,言不顺。”
“这就要看那封真正的遗诏,能不能藏好。”
第73章归来
正如叶岩柏所推测,不过三两日,庆宗帝病重垂危之事便瞒不住,暗流涌动的京城,开始真正陷入夺嫡的争斗中。
因太子在外征战多年,许多人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皇后虽在,但她娘家唯一的哥哥不争气,混了这么些年,还是个微末小官,根本帮衬不上。
明王在朝中根基不可谓不深,他十五岁旁听朝政,如今已有十来年,又占了“长子”的名号,六部中礼部与吏部是他的人,因此圣上这一病,改立明王为太子的呼声越高。
好在有叶岩柏在前面压着,否则那一册册的奏折入了庆宗帝的眼,还不把他活活气死。
他翻开几册奏章随意扫了两眼,无非说太子“无功无德,只有莽夫之勇”,难当国祚。
叶岩柏嗤笑一声,虽然他也不喜欢顾琛,却也不敢说,那位殿下“只有莽夫之勇”。
前朝尚未建立之时,中原曾分裂为十国,此十国尚为一国时,塞北荒漠之地便有了北鞑之忧,三朝统共六百余年,多少将领有心平定北方,但都失败了,败给了北方严酷的天气,还有如同鬼神造化的地势,就连孟老将军,也只能守在庸安城,望北兴叹。
明王的舅舅朱巍,为何战败而归,不是因为打不过鞑子,而是他自以为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深入荒漠追击敌人,使得五千将士有去无回。
那片荒漠葬送了不知多少血性男儿,黄土下埋了不知多少白骨,六百年间,征服了它,且全身而退的,只有太子殿下率领的北征大军。
这几年从塞北陆续回来一些征丁,说起孟将军的勇猛,说起刘军师的神机妙算,还有别的将军的英勇事迹,皆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但提起太子殿下,却是露出敬畏又惧怕的神色,不敢多言,只说:追随太子殿下,乃此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