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像上人们弄的这个,小到能藏在车厢里,一人手持就能发射,这,这这叫他这对军弩心存阴影的人,如何忍得住?无论如何都要弄上几十把,没搞到人手一把已是他克制的结果了。
因这些东西都需铁炼制,让厉安买的铁料就有些多了,厉管家忍了又忍,到底隐晦地向相爷提了提。
“……铁器多了,就怕今上忌讳。”
“他弄了些什么你可知晓?”
“公子也是孩儿心性,在十几辆大车板壁上都加了铁板,又开孔洞,也不知是什么玩意。那带来的铁甲倒是个好手,在庄子上给大公子铸了几把利刃,说是护卫防身的,旁的倒不曾见。”
“无有甲胄长矛或是强弩?”富贵人家弄些刀剑护身不妨,但甲胄强弩和长兵刃是绝大的忌讳,私藏逆罪。
“公子爷是国子监读过书的,这些倒是未犯。”厉安躬身答道,庄子里热火朝天地打这炼那,倒是没见那些犯忌讳的物事。
“那便随他去,你看得牢些,不要弄出事来。我向来与军中无涉,又无私兵,圣上明晓。阿弦是个纨绔爱闹的性子,多制些铁器,便是到西北也能重炼作农具、刀兵。他这一去西北……嗯,就这样吧。”厉昭微一恍惚,婉约隐忍的郑氏夫人,抱着牙牙学语的阿弦逗弄的身影似还在眼前,转眼物是人非,孩子也要展翅而飞了。
他心中微微柔弱了片刻,挥手让管事退下,阿弦既知道什么能做不能做,这一笔就当是他这为父的为他践行罢,自此而后,好自为之。
厉大公子相当知道,哪些能明着干,哪些得暗着来。
说实话,这府里上上下下能信得过的,他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贴身的那些,眼下看来是忠心,但站在厉相跟前,到底会忠心谁,还真不好说。
所以庄子上明面热火朝天为那些大车做“魔改”,让铁甲的两个徒弟打制些护身兵刃,私底下却是由铁甲领着小驴,在仲二和他家女眷的帮手下,做那些秘而不宣的手-弩。待得远远离开京都地界,再拿出来让护卫们训练也不迟,那时便是有人想告密,天高皇帝远的,还不是他厉大公子说了算?说不得就遇到什么野兽,让人尸骨无存了。
再说了,那等尺寸的小弩不过玩意,也够不上“军械”之说。
二月十六,宜嫁娶、安门、移徙、入宅;忌塞穴、结网、取渔、畋猎。
西戊校尉厉大人离京赴平陆上任去也,随行一百一十二名奴仆人等,大车二十辆,马车三辆。
长亭外,一帮狐朋狗友依依惜别。
“哎!这京都之中无有阿弦,那是要少七分乐趣了。”
“阿荣随河间王当他的长史肥差去了,阿弦又要去西北喝兵血,只有我等贤人在京都相对,好生郁闷啊!”
“噫吁!方别好友,再送良朋,呜呼哀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