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为何不曾听你提起,还有要入长安开医馆的大夫?”老夫人神情语气很是不满。
大夫人却依旧从容淡定,道:“那位大夫是六房的主治大夫,公验上写的明明白白。”
“咦?九丫头不是说那大夫要上长安开医馆么?”老夫人不悦地扫了大夫人一眼,意思是说大夫人办事不力;随后,她又扫了六房杨舒越夫妇一眼,意思是说他们目中无人,有意隐瞒。
杨氏夫妇却是当做没瞧见,依旧是在看戏模式。
江承紫倒是从容解释:“王先生大才,但承蒙王先生不弃,与我六房颇为投缘,为父亲诊治,妙手回春。”
江承紫说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父亲。杨舒越很是配合地起身点点头,又坐下来,跟开会被主持人介绍似的,很和蔼可亲地点头致意。意思就是说:看看看,就是我,我就是王大夫妙手回春、医术高明的证据。
“这么说来,确实有些能耐。”老夫人不太情愿地承认。
江承紫则是朗声说:“确实很能耐,据说与药王孙思邈是好友,还是神医沈千愁的大弟子。”
“啊?洛阳神医王景天?”这回有些失态的是大夫人。
“正是。”江承紫对大夫人点头微笑。
大夫人一向平静的脸上此刻忍不住露出惊喜,随即有泪蓄满眼眶。江承紫瞧出她那是惊喜之泪,知道她定然是因为杨宏有救而喜极而泣。
她对大夫人郑重一拜,说:“大伯母,你且放心,王先生手艺高超,且医者仁心。这一次入长安,其实也是奉了朝廷命令,入格物院与几位名医一并研究医学药物,造福百姓。”
“宏儿有救了!”她向来念珠在手、喜怒不形于色,如今也是激动不可自已。
三夫人听见这事,立马就抓住机会,道:“大嫂,有王景天大夫在,宏儿定然是没事的。”
大夫人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瞧着老夫人说:“老夫人,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宏儿病了这么多年......”
“如何就是病了?”老夫人不悦,她这边正在审人说投毒宏儿,婆子谋害主子呢。
大夫人一下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没说妥帖,便住了嘴,低眉垂首站在一旁。
老夫人不说话了,三夫人还跪着,也不敢说话。
江承紫则是接了老夫人的话,道:“王大夫诊断宏儿虽是早产,经过这么多年疗养早该痊愈的。此番,诊断,只说宏儿这么多年来的病症,却是因为中毒。”
“中毒?”老夫人眼神警告地看了看江承紫。
江承紫无视她的警告,径直说:“确系中毒无疑。”
“江湖术士,谁知晓是不是真的王景天王神医?”四夫人逮住机会插嘴。方才,她思来想去,终于是明白老夫人今日反常地审查手段是在警告他们看清楚形势:六房再厉害,也不过停留短短几日,这个宅子的王者始终是她,她才是说一不二的掌权者。
四夫人想到这层,早就是一身冷汗。
她昨日可是砸锅卖铁把两支陪嫁的发簪送给六房,说是为杨如玉的婚事添头。杨王氏一点都没推辞,接过发簪,笑着说多谢长辈厚爱。
四夫人心里疼,但想到与六房有了交情,便咬牙压下要将这发簪抢回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