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想着你入了长安,再与你说一说府邸里下人的事,你却从祖宅这几日的事领悟到了,我便不多说。”
“你不觉得我不近人情才好。毕竟,阿碧总是一口一个‘蜀王’。”江承紫打趣他。
李恪心情大好,笑道:“也好,别人不知你所想,认为是我家里醋坛子翻了,哈哈哈。”
“谁吃醋了。”她撇撇嘴,心里却是暖暖的。
她知道李恪这话是在委婉提醒她:这祖宅,不过停留短短几日,不必对下人们动手,亦不要露了心性。而今日她压不住发火,正巧有他的因素,索性就让旁人认为是阿碧总提蜀王,自家姑娘不高兴了。
李恪看她娇嗔模样,心情更是高兴,随后便压低声音,说:“过两年,房玄龄就要闹出这‘吃醋’档子事了。”
李恪是重生的,上一世也是知晓‘吃醋’这事。房玄龄的夫人宁可喝下李世民赐的毒酒,也不让房玄龄纳妾。结果喝了一大碗醋。一时之间,此事成为美谈、笑谈。吃醋一词便迅速风靡全国。
江承紫也是知晓这典故,但隔了一千多年的时光,史书上不可能记载这种事,便也不知真伪。这会儿听李恪说,甚为惊讶地问:“还真有这事?”
李恪点点头,说:“真事。你别忘了,那会儿,我与房家还算走得近。”
他说着,语气有暗淡些许。
“都过去了,莫记挂了。”江承紫拉住他的手,柔声安慰。
他低头瞧着她,笑道:“我没记挂,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将你放在我之外。”
江承紫知晓长安形势危急,两人面临更多危险与考验,彼此或者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她看着此时的李恪,总觉得什么雨箭风刀都不怕。
“多谢。”她调皮地说。
他宠溺地摇摇头,点着她的鼻子说:“你呀。”
她嘿嘿笑,瞧了一眼天光就要了,便说:“走吧。去瞧瞧老狐狸想要干什么。”
李恪“嗯”了一声,便为她开了门。两人一并走出大厅,拜别杨王氏与杨舒越,准备去老狐狸那里赴宴。
父母少不得叮嘱她谨言慎行,江承紫一一应下,这才与李恪一前一后出了大门。
大门口,一溜的红灯笼已挂上,蜀王的一干护卫严阵以待,两抬装饰华美的软轿早就准备妥帖。抬轿人也不是杨氏祖宅之人,而是李恪的护卫。
杨氏六房从前的软轿早就没有了,大房虽然有打发了几顶轿子来,也不可能这般贵气。
“这是你带来的轿子?”江承紫讶异地问。
李恪点点头,说:“我料定老狐狸会宴请我,自是不能让你丢了脸。”
江承紫心里暖暖的,却笑道:“即便步行前去,也断断不敢有人瞧不起我六房呢。”
“我知。”他言简意赅,对她做了“请”的手势。
江承紫提着石榴裙,一边走一边说:“老夫人毕竟在内院,你带护卫过去,会不会不妥?”
“谁管这些,千金难买我乐意。”李恪耸耸肩,快步走到后一顶软轿前,为她拉开轿门。
江承紫坐了进去,发现这软轿不仅外面装饰华美,里面居然用的是银狐皮铺就。银狐本就难得,这布置整个轿子内部,至少也得七八张银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