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很乖的。”江承紫带着浅笑,脆生生地说。
“嗯。”杨舒越点点头。
“阿爷,你可要照顾好我阿娘呀。”她反倒叮嘱。
“好。”他言简意赅。内心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对这小女儿说。
“那我就放心啦。”江承紫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了笑,随后就转过身,瞧着杨师道,脆生生地问,“十二叔,听闻你不久就要回长安了?”
“后天,我便启程直接上长安。”杨师道回答。
“呀,先前不是说要去接公主么?”江承紫惊讶地问。
“昨日到公主的信,说已携了子女先行入长安。太上皇甚为想念,她先行,让我直接入长安。”杨师道解释。
“如此,就请十二叔多照拂我父兄了。”江承紫对着杨师道躬身行礼。
“阿芝,一家人不必客气,你父兄是我兄长与侄子。”杨师道蹙了眉。总觉得因了老夫人那件事,这丫头跟各房都生分了,而且还颇为防备。
他颇为遗憾,这些年,他与公主在一处,与杨氏也疏远了不少。杨氏一族在朝的人也越来越少,许多时候,他只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踽踽独行。那种孤单,不是祖宅这些人能理解的。
因此,当这次在祖宅看到齐心协力的场面时,听闻六房要入主格物院与工部时,他特别开心。可是母亲
他真的无法理解自己的母亲。昔年,使尽手段,还能说是为了争在观王一房的地位,为孩子们谋个前程。可如今,一切都往良性发展的时候,她母亲偏生要做这种事。
“像十二叔这样长情的人,越发少了。”江承紫笑了笑。
杨师道尴尬,杨初又低声提醒:“六爷,吉时到了,该启程了。”
“好。”杨舒越挥挥手,剩下的贴身丫鬟婆子小厮便护着各自的主子徐徐出发。
“阿芝,你”杨舒越看着众人离开,才转过身来喊了一句,随后顿了顿,说,“万事小心,早日归来。”
江承紫点头,也戴了帷帽,着一袭鹅黄春衫去送行。
杨氏各房竟将六房一直送到河边的牌坊下。江承紫着实吃惊,一旁的三夫人撇撇嘴,讥诮地说:“听闻上一次这样的阵仗,还是观王杀敌的时候。大房也真会做人。”
江承紫不语,三夫人只是瞧瞧她,也不多言。
江承紫站了一会儿,看杨恭仁还在跟杨舒越说话,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这依依不舍之情还不能叙述完毕,她就命碧桃撑伞,悄悄回去了。
天气晴朗,日光灿烂,落了一院的明媚。
江承紫并没有睡意,径直回院里,吩咐人去请蜀王来品茶。来人去了片刻,却说蜀王出门办事去了。
江承紫有些失望,便了茶具,命人将书房的窗全部打开,置一方案几在窗前,提笔写话本子。刚写了几行字,便听见一声清脆的鸟鸣,继而是轻柔却急促的脚步声。
这是李恪是脚步声。
江承紫本来平静的心陡然一动,也没心思写下去了。便将毛笔一丢,任凭那墨迹染在清江白上晕染出一大块层层叠叠。
她站起身来,整了一下衣裙,瞧着旁边铜镜里的自己,将歪了的步摇扶正。
刚扶正了步摇,就听见院门口的丫鬟在向蜀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