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子,皇后与陛下都懂。我当年不争,如今也不会争。不过,你们千算万算,那浑水摸鱼之人以及那设计长乐与柴令武之人,还有一种可能,你们没算计到。”杨淑妃依旧站在蓬莱殿中,神情语气越发冷了。
“还有一种可能?”李恪一惊。
他自认为已算到了所有可能,却不料母亲认为还有一种可能。他不由得看了看江承紫一眼,江承紫也是一脸懵逼。
“恪儿,以退为进,苦肉计,这些也是三十六计里的。别忘了,陛下虽是铁血君王,对秦王府旧部,尤其是玄武门的功臣可是很念旧的。”杨淑妃冷冷地说,眼眸里全是讽刺。
江承紫与李恪对于这些阴谋阳谋,揣度人心都很是在行。杨淑妃略略点拨,两人立马就领会杨淑妃方才所说的那种可能:那就是长孙一族设计了这一场。
这长乐是长孙府的准儿媳,却跟人飞了。长孙氏的不幸会成为日后陛下在对待长孙氏的事情时,念旧。同时,柴令武跟杨氏六房走得近,若是柴令武娶了长乐公主,无疑就是与长孙氏为敌。他们以为柴氏一门娶了长乐公主是站在李承乾身边。但杨敏芝是柴氏一门上了族谱的义女,旁人就觉得柴氏一门正式与长孙氏为敌,实则是站在蜀王身边。
那些跟六房关系近的大臣,基本都会被认为与李恪站在一起。若是有心人在太子与陛下面前略微挑拨一下,那李恪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两人想到这一种可能,顿时大汗涔涔湿透了衣背。江承紫则是惶恐,顿时觉得自己已竭尽全力了,但与杨淑妃比起来,果然还嫩得多。
“若,若真是他们所为,还真是下了血本。”李恪冷声讽刺。
“呵,陛下的公主多得很,一个长乐算不了什么。没有长乐,还有别的公主。自古以来,有几个公主有好下场?去不毛之地和亲,或者安抚臣子。”杨淑妃说到此处,像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便是垂了眸,长睫毛轻轻覆盖下来,几颗泪珠滚落下来。
“母亲。”李恪轻声喊,语气里充满担忧。
杨淑妃抬眸看他,眼神明亮且坚定,她摇摇头,说:“恪儿,母亲没事。”
“是孩子给母亲惹了麻烦。”李恪很歉意。
“你这什么作派?说的什么没意思的话?难道母妃要说是自己的身份害了自己的孩儿,让你受这份儿苦楚?”杨淑妃蹙了眉,很是不高兴。
“母亲,孩儿不是这意思。”李恪想要解释。今日的母亲与往日,甚至前世里都不同。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杨淑妃摆摆手,道:“莫要多言,这些既定事实有什么好说的?难道我还要埋怨你选阿芝做蜀王妃给我们带来麻烦?”
江承紫听到提到自己,心有戚戚,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垂首站着。
“母亲,是孩儿错了。”李恪听到母亲提到阿芝,连忙就认错。
杨淑妃知晓他这样认错的原因,不由得“噗嗤”一笑,打趣说:“瞧你呀,就这点出息。”
“是,孩儿就这点出息。”李恪嘿嘿笑。
“可惜那些人却瞧不见你就这点出息。”杨淑妃又叹息。
“他们总是高看孩儿。”李恪无奈地笑笑。
“行了,总归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今日,你带阿芝来这蓬莱殿与我说这些事,我甚为高兴。”杨淑妃很认真地说,然后拉着江承紫在一旁坐下,轻声细语地叮嘱,说,“阿芝,六房与蜀王府、蓬莱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