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景一如既往地早起往宁武阁而去,还未来得及细看昨夜遗留的文书,行晟便已寻上门来。
“大清早的,你赶着告假?”
“不是”,行晟面有忧心道,“阿良来寻了我,说是那些新人联名上书为长铭求情,让那个因过受罚的七营长官复原职。”
逸景嗤笑一声,没好气地合上文书。
“他们真以为宁武是何等地方,领头羊给长铭闹事的时候,他们就要一句谣言仗着人多势众把叶襄赶出涧河谷,如今又是各自心有愧疚,难道还想着联名上书逼迫本官就范?各位营长已经明了消停了,七营是他嫡系也没有动静,就这些无赶紧要的小混蛋起劲!”
“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青年人,进了这涧河谷,谁不是心比天高?”行晟笑容苦涩地说道:“从未有过绛元营长,他们也不曾提醒自己即便不喜上官也要礼敬尊重,而宁武军中的老人皆尽知晓大军长脾性,若是大军长从未严明军纪,比起这等恶劣千百倍的事情也难层出不穷。”
“这高帽我可不敢”,逸景连忙摆手无奈道。
“哪有什么高帽,圣人朝堂上这等事情也不少。”行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行了,那文书别传到本官手里,放出话去,再多一人求情,本官便多重一分惩罚。”
行晟轻叹答应,心里却想着难怪长铭近日总是这般糟心。
待得轮值时候,长铭同军士彼此行礼,也就安心往家中而去,没想才走几步,突然察觉有人自身后抓上自己手腕,当即不多细想,以手掌反扣对方手腕,向前翻转手腕,就这样将人抓到了自己前面令其跪伏于地,抬脚踩上肩胛之处,手上再一施力便能轻松卸下对方手臂。
“营长慢动手!”对方鬼哭狼嚎地叫着,长铭偏头一看,那面容尚且有些面熟,也不多问就松了手,等那人揉着肩膀吃痛站起,长铭才发现竟是齐可欣。
“喊名字吧,我不是营长了”,长铭将人上下打量一通,问道:“你在此处等我?”
“没错没错”,齐可欣连连点头,伸手自怀中取出一白色瓷瓶要塞给长铭。
“什么东西?”长铭后退一步,并未接受。
“营长放心,这是大家寻了大夫配好的药酒,喝了保证你逃不过一个发情期。”
“你说什么?!”长铭失声惊叫,旋即想起就算自己发情,也只有逸景能捞着便宜,齐可欣即便是兴主也无可奈何,更不必说他只是个和生。
齐可欣反而忧愁道:“我们本想着联名上书为营长求情,可大军长放出话来,谁再求情就给营长罪加一等,我们苦思冥想,才有了这么个办法。您只要发情了,大军长不可能不心软,自然也就不能继续让您顶着风吹日晒看守大门了!”
长铭却回以冷笑道:“言之有理,大军长会将我放在家中多躺两天,而不是放我会莫知阁多看两天公文,何况全军上下皆尽知晓大军长大军长重伤未愈,你们胆敢做出这等事,是没尝过我那横刀的滋味吗?!”
齐可欣被他这般声严厉色吓得心惊肉跳,顿时语无伦次。
“把东西拿回去,不要动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否则触怒大军长,你们也莫要说是我连累了!”长铭神色并未出现丝毫缓和,倒是让齐可欣满腹委屈。
“我们这都是为了您……叶襄那事您挺身而出,大家都是心服口服,这才……”
“心服口服?”长铭一派冷嘲热讽的模样,绕着齐可欣缓缓走动起来,言道:“那自然好,可我不是七营长,你们即为宁武新人,训练期间,理当听从楚广良号令,这般三心二意,如何对得起你们上官辛苦日夜?本官在任,你们不敬本官,如今换了阿良理事,你们又不敬营长,究竟意欲何为?!莫非到了这涧河谷就是干些忘本渎职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