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微微俯身低头,那绛元甜美的气息似乎也更为乖巧,即便太守不过是个和生,也被这气息熏得心软。
无人防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绛元,亦无人愿意伤害身怀六甲的卿子,本性即是温柔,也是蔑视。
叶若云想了想,伸手要去翻出几片金叶子,没想长铭又坐回了他的身边,不动声色地藏住他的手臂,扼制他继续举动。
余下不过是寒暄两句,太守便告辞而去。
叶若云整好以暇地打量长铭:“当官的就是不一样,打细算的,就怕我找你侄子要钱。”
长铭一脸淡漠地推开叶若云,接过萧声崖递来的斗篷披上。
“别人只是例行问案,你却突然出手阔绰,这不是做贼心虚吗?”
“例行问案……”叶若云思量一番,咕哝道:“他要问什么案来着?”
长铭哂道:“当然是找一个被人标记却又孤身一人的绛元,个头不高,使的一手好刀。”
萧声崖也听出一二:“来找你的?是甘仪?难怪方才……”萧声崖想起这两人一唱一和,实在汗颜不已,自愧不如。
“甘标早已气息奄奄,顾小舞知道我在何处。”长铭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说道。
叶若云愁道:“这也算不得是逃过一劫,甘仪难道心地仁慈,不会干出些‘宁可杀错,不能放过’的事情?”
“善人如何能是当朝中书省宰相”,长铭起身倒了三杯热茶,“他眼下在外要顾及胡莽之乱,对内却又除不掉逸景,蓝莫行事内怀犹豫,孟千之死云里雾里,安抚内臣,拉拢宁武,他顾不来这么许多,何况皇帝已不愿追究逸景的事情,如果他过分行动,此事泄露出去,让人知道他还要杀逸景的卿子,岂不是让顾小舞有了可趁之机?他只得谨而慎之。”
萧声崖忧心忡忡地叹道:“我们再换一处地方吧。”
“不换。”长铭断然道,“换了地方,岂不是要陪着太守演一出欲擒故纵?”
逸景在见到楚广良交于他的盒子,只是掂量一番,便笑道:“时候到了。”
“你想做什么?”楚广良心中隐约不安。
“不是本官想着做什么,而是问问你想不想取蓝莫而代之。”
“不想”,楚广良不假思索地答道:“如今朝野混乱,我取代了蓝莫,改日要被你送上断头台不成?”
逸景苦笑:“你这又是何意?就算心有怀疑,也不该宣之于口……然而我不能将你如何,害死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署,以后也莫要做什么大军长了。”
楚广良头疼道:“亏得长铭能忍受你,说话吧,什么安排?”
逸景拍了拍沉重的木盒,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楚广良顿时面色惨白。
“下次甘仪的人再来寻你,便寻个接口,将赫连轻弦赶出涧河谷。”
“可他们是长铭心腹,在西南战场也为长铭立下了功劳。”
“所以你不能留着他们。”逸景断然道,“你拿了曲璃萤的好处,就要有所表示,现在不过是开门问候,下次再见你,就得有所回礼,否则你性命不保。”
楚广良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