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生死与共,往事历历在目,程沐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我们也一起去找找吧。”
从东方欲晓,天色微明到夜幕低垂,百鸟归林,还是一无所获,天空飘着细雨,程沐开始害怕,活生生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这么消失了。
“沐哥,你看!”
顺着沈沁手指方向,一个高瘦的身影,憔悴而绝望。
是简天荫啊,他蹲在废墟之中,全身发颤,程沐上前几步去搀他,触碰到他完全没有温度的手心,似千年的寒冰。他不在赈灾名单里,所以是今天早晨飞来的?
程沐回想起来他见过简天荫微博上的一段话:有时候以为值得真心对待,值得放低自己。原来不堪一击,原来分文不值。
“你是得知了噩耗,特意来寻找栩哥哥的吗?”沈沁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幕完全降临,程沐觉察到这郊外已经不那么安全:“天荫哥,我们扶你回去。”
一阵凄凉的风吹来,吹着这个有故事的人,吹着心碎的声音和寂寞的痛处:“承诺需要两个人来守候的,我也不敢再去承诺对自己以外的事情了。”
程沐也无法接受,生离死别是那么沉重的词,怎么就那么轻易地发生了?明明昨日栩还活蹦乱跳的叙述着他的妻子,他的女儿。
刻着心里的那一刀,不痛了,可是疤还在。以为只字不提,就可以欺骗世人,原来只是蒙蔽了自己。简天荫就那样躺在了雨后潮湿的泥土地上,望着无月亦无星的夜空:“原来以为我能恨你一辈子,可是没想到一辈子那么短,此生就没有了你,没有了恨。我现在独自一人,该走向哪个远方。”
“怎么办?”沈沁焦急地问着。
“背回去!”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小事,程沐当机立断地拖起地上的人,在沈沁的一路搀扶下,几近崩溃的爬着回到了营地。
时光销殆,青春几轮,悄然坠落的光阴过滤着每一份诚挚的情感,交错着无尽的悔恨。简天荫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呢喃着问道:“你听过泪痣的故事吗?”
“你同我讲讲。”程沐怕简天荫过于伤悲而昏睡过去,尽量地引导着他多说话。
雾气缭绕中,仿佛听着说书人娓娓道来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有着泪痣的人,是因为前世的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一旦有泪痣的人,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会一辈子分不开,直到彼此身心逝去,而他也会为对方偿还前生的眼泪!”
哭是今世的爱,痛是来生的情,程沐清晰地见到他眼睑的那颗痣:“天荫哥,你有过年少气盛的时候吗?”
曾经的容颜在苍白的描绘中变得黯淡,曾经的沉重在无力的叙述中变得颓然,简天荫喃喃自语:“组合不易,总会有些摩擦,我们莽莽撞撞走了三年,就丢了彼此,而你们却已经十年。时光倒流,如果回到从前,我还会再次那样的决绝吗?”
时光里谁还在细数着轮回,那么深,注定爱过留痕,程沐根本不知该如何安慰:“嗯,没有过不去的坎,说不准明天就有栩哥哥的消息了。”
“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从前的我,人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活一次,顾忌太多,什么都来不及做,一生就到尽头了。”简天荫露出一个百转千媚的笑容,笑到万念俱灰,他的心曾是一座孤岛,寸草不生,时间终归如此清淡,染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