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妈,对不起。”程嵩远声音突然沙哑。
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洪琪笙刻着重重的思念与不舍:“我已经来北京三个月,再过不久就过年了,家里有好些事情要准备,小远,妈妈明天回重庆了。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妈,你放心,我有助理,有很多工作人员。你看看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有人打伞,路上特警保护,待遇多高。”程嵩远笑着说,他的笑就像高山的雪水,缓缓消融,有春暖花开的温柔。
洪琪笙揽过儿子的肩,轻拍了几下,千言万语又咽了回去。
程沐一直没有出现过,网上一片口诛笔伐,知情人士爆料二人暗自较劲,撕得天昏地暗,甚至亲身上阵,拳脚相向导致入院。
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机被摔坏了,他的父亲会怎么对他?难道被五花大绑押回重庆了?难道被轮流看守囚禁了?程嵩远的脑子已经乱如麻,他必须要去一探究竟。
久违的公寓凌乱不堪,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许多的小纸片,如雪花般纷飞,是程沐的笔迹。
“我不奢求我的父母可以接受,但我希望他们不要仇视我。”
“我不想因为你而失去全世界。”
“如果没有你,就算我拥有全世界,我只是一具漂亮的空壳。”
“我们在一起,努力让外界变得更友好。”
“希望有一天,我们之间哪怕一句话都不说,都会绝对相信彼此是对自己最好的,对这份爱都不会有一丝怀疑。”
“我答应过你无论多么艰难,都会和你并肩作战,我不能食言,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我们的路已经很难走了,如果每次有事,我就摇摆不定,那又至你于何地。”
“没有自主权,爱情不堪一击。”
程嵩远慢慢拾起,唏嘘不已,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一张张,一句句,染着岁月磨砺,披荆斩棘,都会秉承携手共进的态度。
“小远,你来了。”
这一声低唤,唤醒了他凌乱的思绪,程嵩远故作轻松地笑道:“重物撞击忽发晕厥而已,他们就是过分担心,小事化大,我那么年轻,哪里需要住院。”
程沐伸手去触碰他煞白的脸颊:“痛吗?”
“看你两眼我就不痛了。”程嵩远宠溺地亲上他的前额,发现他整张脸滚烫滚烫,面无血色。
程嵩远嘴角的笑意淡去,取来一支体温计,让他含上,又转身去了厨房,一边煮粥一边烧水。
“还能见到你,真好。从你生日那天起,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程沐凄然道。
程嵩远握着体温计仔细观察:“度?多久了?”
程沐看了一眼摆台上的电子日历,含糊不清地说:“昨天吧?我也不知道发烧了。”
程嵩远用针扣出sim卡,换到新买的手机上:“阿汤哥呢?”
程沐瞳仁漆黑,有着浓重的鼻音:“嫂子二胎待产,我让他放假了。”
程嵩远设置完指纹、密码,开启了定位,又问:“叔叔阿姨呢?”
“他们和我断绝关系了。”程沐说着,沙哑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其中的疲惫虚弱。
“你身上有伤?”程嵩远恍然发现程沐的手臂上留有淤青,他去翻查其他部位。
“妈妈一直拦着,有很多下都打在了妈妈身上,后来他们回重庆了。我睡不着,就趴在那里写小纸条,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