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有个男人正在倚靠着桌子抽烟。

沙发的布料破了，烟灰带着火星落在破旧的海绵上，燎出好几个洞。

路爵的对面就是小天。

他也被绑在了屋子里，俩人中间隔着两三米。

连珩见他醒了，于是掸灭烟灰，坐在桌子边上笑了两声，“醒了？”

路爵没说话，沉默的盯着他的眼睛看。

连珩走过去，往他身上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你看什么看。”

“别动他。”路天斜斜看着连珩说。

连珩转过身，朝向路天，“我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多，所以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路天压根连看都懒得看他，目光不屑的瞥过，没在他身上作任何停留。

“你那几个同事都已经被杀了。”连珩对路天说，“你就不害怕？”

害怕？

他连黑暗都不怕，对死亡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路天问。

连珩看着脸前这两个被绑住的人，啧了一声说：“你们俩中间，只能活一个。”

他侧过脸看了路爵一眼，抬手揪住他的头发，狠狠的往前拽，令路爵的脸完全的面向自己，另一只手指向路天道，“你，把他杀了。”

路爵的瞳孔放大了一圈。

“不然，我就杀了你。”连珩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枪，语气淡淡的说，“你选吧。”

他漫不经心的用手指摩擦着枪身，在路爵思考的间歇突然咆哮了一声，“快点！”

说完连珩朝着他背后的墙壁开了一枪，子弹擦着路爵的耳朵尖飞过去，距离他就只有几厘米。

路爵只觉得心惊肉跳，喘了一大口气。

连珩狠狠往路爵膝盖间踢了一脚，令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地上。

连珩走过去，摁着路爵的头往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磕。

“操。”因为看到血从他额头流出来，所以连珩的眼睛也红了起来，像是某种嗜血的野兽，“路爵，你他妈的早就该死了。”

路爵浑身上下动弹不得，额头的血流了一脸，十分可怕，他的眼睛直直瞪向连珩，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为什么我就不能。”连珩终于爆发了，像是在质问自己一样问路爵，“明明当初我们遭遇的折磨是一样的，为什么你就能撑下去啊，你他妈告诉我，为什么你还不死。”

当年路爵在青山镇卧底，吸毒，一切都在他的设计之中。

是连珩连通毒贩内部，引诱路爵吸毒，想让路爵彻底成为第二个自己，以求达到心理上的平衡。

但没想到，路爵会成功戒掉了毒品，走上了跟他完全相反的路。

于是，连珩想毁掉他的心情日益强烈。

因为他每次看着路爵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愤恨和嫉妒的情绪交加在一起，意难平。

这到底是凭什么。

路爵看他接近于疯魔，感觉鲜血越流越多，再这样下去他迟早玩完，求生意识逐渐强烈了起来，路爵喊了一句，“别打了，我……答应你。”

连珩果然停了手，饶有兴趣的看向路天，表情就像是在说“看吧，我说对了吧。”

路天视若罔闻，皱着眉头看向路爵。

爵哥应该不会这样做，如果这个选择换他来决定，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拒绝连珩。

因为，他宁可替路爵去死。

但是，当路爵抬起眼时，目光里露出的那点杀意确实把路天给吓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才受到过剧烈的撞击，所以路爵现在脑袋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