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被堵着回不了家的时候，正好遇上值日倒垃圾的平，平暗地里报了警。警察一来，红毛倒走得比许博书还快。后来几次，都是平带着许博书避开他们。

许博书成绩还不错，平中上游，两人之间在班上关系本来也就一般，因为这件事，倒暗地里发展出了些患难友谊。

下课铃响了。

“平”，许博书伸出手看看有没有下雨，远处已经有人跑起来了。

“嗯？”平听见教室里传出吴弘催交卷子的声音，烦人得很。

“你打算考什么大学？”

平没有说话。

许博书自顾自说道：“现在班里好多人想考m大呢，温老师的母校就是m大。不过分可高了……”

“m大？”

“你不知道？”

平摇摇头。

“在北京。分数线贼高。”许博书咂舌。

平感觉到背心有些凉意，刚要转身，面颊上就粘了淡淡雨丝。

“终于下雨了……过几天就要热了。夏天来啦！”许博书伸了伸懒腰，拉了拉平，笑道：“我们一起也考m大吧！”

平抬手擦了擦脸颊，“我考不上”。

这场雨连下了整整一个周末。

酒吧街的生意也受了些影响，卢筝索性回了趟平家，里里外外拾了一天。

平家的房子现在在卢筝名下。当初平妈妈有了平，就和姐妹卢筝一起凑钱买了这么一个两居室。平妈妈去世后，卢筝也自动担负起了照顾平的责任。

卢筝想着，等平大学毕业，她手头也攒了些钱，就连同这个老房子一起卖了，七七八八也能在市里给平买个好一点的婚房。她住在酒吧里也习惯了。唯一的期望就是平能找一个好媳妇。

卢筝发愁地望着不见停的雨，大声问在屋子里做作业的平，“晚饭吃什么？姨去超市一趟”。

过了片刻，平走了出来，“姨，我和你一起去吧，雨太大了”。

卢筝想了想，“你复习完了？马上要高考了”

“走吧，姨。”平直接走到门口，弯身从柜子里拿出两把伞。

卢筝温婉一笑，“行，就当放松了，对你眼睛也好。我看你最近眼睛像是要近视……你可别近视，那么好看的一小伙子，变成四只眼睛多难看……”

卢筝絮絮叨叨地在客厅找钱包，平笑着没有作声。

超市里一如既往的人满为患。

雨水稀稀拉拉拖了一地，脚印踩上，白色的瓷砖片刻间全污了。保洁人员在门口垫了两大张纸板，一会功夫就被踩得稀巴烂。

空气滞闷，生鲜区弥漫着鱼腥味和一股混乱的汗味。卢筝挤进人群快速挑了一段鲢鱼，回头对着平说道：“做豆腐焖鱼好不好？”

平推着小车跟在后面，点了点头，眼睛眯眯一笑，“好”。

“就知道你爱吃。”

出了生鲜区，小车里已经堆了好些蔬菜，青青嫩嫩的，平低头看着，随手拨了拨。

“姨，我不喜欢吃辣椒……”

“辣椒对眼睛好。”卢筝拍了下平手背，“这又不是辣椒，甜的，小甜椒，回去姨给你好好做，你多吃点。不许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