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婆道：“我从来就不是哑巴。”

仪琳道：“那……那么你从前也不聋，听……听得见我……我的话？”语声中显出极大的惊恐。

那婆婆道：“孩子，你怕什么？我听得见你的说话，那可不更好么？”李慕白听到她语气慈和亲切，在跟亲生女儿说话时，终于露出了爱怜之意。

但仪琳仍是十分惊惶，颤声道：“不，不！我要去了！”

婆婆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好孩子，别担心。我不是骗你，我怕你闷出病来，让你说了出来，心里好过些。我来到恒山，一直就扮作又聋又哑，谁也不知道，并不是故意骗你。”

仪琳抽抽噎噎的哭泣。那婆婆又柔声道：“我有一件最好的事跟你说，你听了一定很欢喜的。你的白哥哥答应娶你了！”

仪琳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不用哄我。我知道的，白哥哥对东方姑娘爱得要命，心里也只有她一个。”

婆婆道：“其实她一直在偷偷喜欢你，只不过你是出家人，她又是恒山派掌门，不能露出这个意思来。现在下了大决心，许下大愿心，决意要娶你，因此先落发做了和尚。”

仪琳又是一声惊呼，道：“不……不……不会的，不可以的，不能够！你……你叫她别做和尚。”

那婆婆叹道：“来不及啦，她已经做了和尚。她说，不管怎么，一定要娶你为妻。倘若娶不成，她就自尽，要不然就去做太监。”

仪琳开始慌了神，现下倒是反应过来：“白哥哥她做不成和尚，也做不成太监的。你莫要再唬我了，我知道的，她只喜欢东方姑娘。都是我不好，只道你听不见，向你说了这许多白哥哥的话。我要去啦。婆婆，你要是向旁人提到白哥哥她……她要娶我什么的，我可不能活了。”

那婆婆急了，道：“你这小丫头莫名其妙。李慕白已为你做了和尚，她说非娶你不可，你怎么还推三阻四的？”

仪琳轻轻叹了口气，道：“一定不会的。就像我爹爹。我娘聪明美丽，性子和顺，待人再好不过，是天下最好的女人。我爹爹为她做和尚，那是应该的，我……我可连娘亲的半分儿也及不上。”

李慕白心下暗笑：“你这个娘亲，聪明美丽固然不见得，性子和顺更是不必谈起。和你自己相比，你娘才半分儿不及你呢。你爹爹、娘亲能生下你这样好的姑娘，定是前世积的福气。”

那婆婆道：“你怎知道？”

仪琳道：“我爹爹每次见我，总是说娘亲的好处，说她温柔斯文，从来不骂人，不发脾气，一生之中，连蚂蚁也没踏死过一只。天下所有最好的女人加在一起，也及不上我娘。”

那婆婆道：“他……他真的这样说？只怕是……是假的。”说这两句话时声音微颤，显是心中颇为激动。

仪琳道：“当然是真的。我是他女儿，爹爹怎么会骗我？”霎时之间，灵龟阁中寂静无声，那婆婆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顿了顿，仪琳又道：“我去了。哑婆婆，你以后莫要再……再说那些胡话了。”只听得脚步声响，她轻轻的走下楼去。

了良久良久，那婆婆似乎从睡梦中醒来，低低的自言自语：“他说我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他走遍天涯海角，到处在找我？那么，他其实并不是负心薄幸、好色无厌之徒？”突然间提高嗓子，叫道：“仪琳，仪琳，你在哪里？”

但仪琳早已去得远了。那婆婆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