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打在秦海鸥的背上,秦海鸥脚步一滞,转过身来,见是谭硕,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
“吃了吗?”谭硕问。
秦海鸥迟疑了一下:“吃了。”
谭硕看着他,吐了口烟,重复了一遍:“吃了吗?”
秦海鸥静默了更长时间,终于道:“没有。”
谭硕起身,示意他进店:“珠珠他们已经吃过了,剩饭也被我吃了。你进来,我给你煮碗米粉。”
秦海鸥望着谭硕走向灶台的背影,怔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店里坐下。谭硕将做好的米粉放在他面前,自己则叼着烟坐在对面,看着他道:“我刚来镇上那年,碰到一个失恋想不开的傻小子从小南桥上跳下去。那地方的水还不及腰深,我站在桥上想等他自己爬起来,可他扑腾了几下就又跌了下去。我没办法,只好跳下去把他捞起来,这才发现这倒霉孩子因为入水的姿势不正确,被河底的碎玻璃划伤了眼睛,还破了相,弄得满脸都是血。我把他背去卫生站,后来他们送了我一面锦旗。”
他说到这里便面色凝重地缓缓吸了口烟。秦海鸥把这些话听了进去,随即下意识地抬头看看米粉店的墙壁,却并没有发现任何锦旗挂在那里。谭硕便道:“像我这么谦虚的人,怎么好意思把旗子挂在外面?在楼上着呢。”
秦海鸥又望向他,不知道他算不算说完了,也不知道他讲这件事的用意何在。谭硕看着他笑了笑,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跳河可千万别去小南桥,我看小西桥还不错,水浅泥多,就算摔个狗啃泥也不会破相,不然惹多少小姑娘伤心。”
秦海鸥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说道:“我不会去跳河的。”
谭硕诧异:“那你怎么是一副生无可恋寻死觅活的样子呢?”
秦海鸥望着他,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今天上午他从柳岸出来以后,便漫无目的地在镇上游荡,任由一双腿带着他往前走,却并不清楚自己正走向何处。最后他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停下来,在那里呆坐了很久,心中一片冰冷的空白,什么也感觉不到。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在害怕即将失去一切,还是在害怕即将面对的一切?可同时他又不相信这是真的。他逃避了压力,逃离了钢琴,却从没想过自己可能会被钢琴彻底地抛弃。对于自己连在柳阳面前也无法弹琴这个事实,他打心底里生出一种不信任感。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思考这件事,因为他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