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关系到整个自由军的命运。”麦克忍耐疼痛,像刚才萨问他们一样问,“想赌一把吗?”
“是关於什麽?”
“戈尔维亚政府,反对派武装组织,还有美国政府。”
“这关美国政府什麽事?”
麦克闭口不谈,让萨自己去思考,他需要创造更多机会来摆脱眼前的困境。
他不能死,他相信艾伦的承诺,就像艾伦相信他。他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去完成尚未成行的水城之旅,还有更多美满的日子在未来等待他们。不管什麽情况下,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生命。
萨说:“我最多只能送你到下一个站点,可以说你死在这里是最幸运的,下一个接手的人不会像我这样给你痛快的一枪。他们对美国人的憎恨不比对戈尔维亚政府少,说不定你会被折磨致死。”
“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多活几小时对你很重要吗?”
麦克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艾伦,在心里说:是的,那真是非常重要。
萨的车已经在外面等候,游击队员把麦克从房间里带出来送上吉普车。萨踩下油门,轮胎下扬起一阵沙尘。麦克往後看了一眼,一辆卡车停在附近,他们已经开始运走那批军火了,不管这些武器来自哪里,现在都归自由军所有。等他们离开,军队就会到来。
现在他得关心一下自己的命运,这是一次死亡之旅。
“萨。”
“我不想聊天。”
“你为什麽加入自由军?”
萨紧抿著嘴,看得出他确实不想聊天,但这个问题似乎让他想起了一些什麽。几分锺後他说:“我没有想过。以前我也许还会想想为什麽生在这个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国家,但後来就不想了。因为想也没有用,我遇到了乌黛拉,她的皮肤是古铜色的,美丽非凡。沙特是我们第一个孩子。她死於一次暴乱镇压,保安部队在礼拜寺外向示威抗议者开枪,射杀了20个人,她是无辜的。”
“所以你加入了反抗者,而且成了他们的头目。”
麦克按著肩膀上的伤口,他的手上沾满了血,离艾伦越来越远,目光却越来越坚定。经过漫长的长途跋涉,萨将他送到一个站点,他被蒙起眼睛,绑住双手,然後是晕头转向的转接。
最後他站在一个空地上,有人搜了他的身,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
不知什麽时候,对面传来说话声。麦克对这个声音的反应相当迟钝,伤口影响了他的判断,他迟疑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去,不太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在那里。然後他听到周围传来很多窃窃私语,有很多人,他感到自己像一只动物一样在被观察和打量。
就在他倾听辨别时,身後有个人踢在他的腿弯上,用力把他按在沙地上。他的头被压得很低。
紧接著一阵上膛声,砰一响,一颗子弹在脚边炸开。麦克看不到谁在开枪,应该是很多人,他们开始玩起游戏。又一响,一颗石子飞起来,他向旁边躲了一下,随即另一发子弹落在身旁,於是他不再乱动。这些人乱射一气,虽然没有真的打中他,但却比命中目标更令人提心吊胆。玩了一会儿之後,他们开始觉得没意思了,互相说著话,并且对他说话,但是他根本听不懂是什麽意思,只能从这些乱糟糟的话语中感觉到暴躁和生气的情绪。一个人质对他们来说和动物并没有什麽区别。麦克知道这些人不会立刻杀他,人质是筹码,可以用来做很多交涉。
接著他被送进一个地下室,迎来更长时间的等待。
麦克希望等待的时间越长越好。等待让他有足够时间思考,他想了很多,每一个细节,从泰勒之家码头开始直到现在,他已经看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像盘根错节的树根一样深入泥土中。光靠他和艾伦两个人四只手去挖掘是不行的。
所以他们想了一个办法把它连根拔起。
借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