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澄宇走到院外,没看见巷子里有什么可疑的情况,便将潘博扶到副驾驶座上,帮他扣好安全带,又找了一个塑料袋塞进他手里,才坐上车发动了车。
他不敢开得太快,怕潘博晕车想吐,一路以四十的速度在夜晚的道路上行驶,间或瞄着潘博的动静,以便立即做出处置。
潘博感觉自己浑身软得像摊泥,他从没如此放松过,皮肤、肌肉、骨骼、就连神经也仿佛在酒的作用下彻底松弛了。他知道闻澄宇在开车,可是不仅身子软了,舌头也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子平稳着开着,他就瘫倒在座位上,脑子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画面:发现自己重生的那一夜,老师孩子的病、现在在拍的戏、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的酒局……这些全被酒搅成一团糊糊,黏答答的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么多事全压在心头,他从未和人说起过。但今晚的这杯酒,好像打开了他心底的那道阀门,他觉得好累好累,累到连手指都动不了,累到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却发现脸上有一道湿湿的东西滑了下来,滑到了嘴边。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是咸的。
闻澄宇转过头去想要确认潘博现在的情况,却发现他脸上一道亮亮的水迹,可潘博闭着眼睛,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潘博怎么了?
闻澄宇的心猛地抽痛起来,那股疼痛如此真切,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整个胸腔都变得发紧。
这种感觉他从未感受过,他想伸手擦去潘博脸上的泪,却害怕惊扰了他;他想开口询问潘博发生了什么事,却担心潘博压根不想开口和他说。
这种憋闷的感觉让他快要爆炸了,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把车开到了潘博所住的小区门口。
他将车开进了小区大门,余光却瞄到潘博用手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泪水全都擦干了。
“前面路口右转第三栋。”潘博带着鼻音说,语气还算平和。
车子停下来了,到了。
潘博好像已经清醒了不少,将安全带的纽扣按掉,发出“喀”的一声,依旧带着浓浓的鼻音道:“闻总,我先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潘博转身就开门要走,闻澄宇心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留下他!”
紧接着,他就听见自己说:“等一下!”
潘博疑惑地回头,眼眶泛着可疑的红,问:“怎么了闻总?”
闻澄宇大脑空白,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开口叫住了潘博。他慌了,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我觉得胃有些痛,你家里有没有药啊?”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足够喜欢潘博,他依旧没有确定,可是他知道此刻他不想放潘博一个人回家,让他继续沉浸在刚刚忧伤的情绪里。
潘博拧着眉:“怎么个痛法?像上次那样痛吗?”
为了演得逼真,闻澄宇的手捂上了肚子,嘴里也哼哼唧唧起来:“嗯,感觉很痛……”
潘博立刻慌了,上次闻澄宇痛到打滚的样子他还记得,他手忙脚乱,前后颠倒地胡乱说道:“那怎么办,我家里好像还有药,我上去给你拿……你能把车停好吗?不然我来开…不行我喝酒了……”
闻澄宇心底生出愧疚来,他不敢看潘博怕泄露了自己的心虚,手放在方向盘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