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张模糊得仅能看到轮廓的相片上,新戏台巍然的身影中,孟龙身着戏服,身姿矫健,他的脚底下还踩着一根火花四射断掉的电线。戏台上已经烟雾四起,就在那些白色的朦胧中,一个还要白上几分的身影摆出了一个类似于“白鹤展翅”的优美身形,在她高高举起的右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韩煜把那张相片拉近了看,然后又放远了看,来回折腾了几番,冷雨馨不解地问道:“这远近跟照片有关系吗?”韩煜咕哝道:“不是,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不觉得这把剑的轮廓很模糊吗?剑的线条应该是冷硬分明的,怎么感觉上面有很多锯齿?”冷雨馨道:“是不是照花了的缘故?”韩煜疑惑道:“是吗?那为什么旁边的桌子凳子那些线条就比较清晰?不对,我就觉得这把剑有古怪。”
单凭一张清晰度不高的相片要想看出有什么古怪显然是强人所难,所以最后韩煜也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把这张相片放在那一摞相片之中,继续往盒子里看,却讶异地发现已经到了底部————盒子里面已经没东西了。
“怎么会这样??”韩煜难以置信地把盒子拿起来,底朝天晃了几晃,当然什么都没能晃出来。“见了鬼了,怎么会只有磁带和相片?张敏胜他难道就不留点别的什么吗?”韩煜急了,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线索居然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冷雨馨莫名其妙道:“你在找什么?”韩煜欲哭无泪道:“地图啊!梨园社不是被血祭了吗?不是要拿来封印吗?可是封印的地方在哪里呢?找不到封印的地方,你就根本不知道它封印的是什么,也就算不上真正解开了梨园社悲剧的真相,当然,更解救不了阴灵戏传说。”
冷雨馨一听,也有点急了:“你在湖里找的时候,有没有找清楚?会不会漏掉什么?”韩煜斩钉截铁地道:“不可能!我摸了好几遍了,就这一个铁盒子。再说以张敏胜的性格,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分别藏两件东西。”
冷雨馨思索了一会,才道:“如果张敏胜真的没留下什么东西,那么我觉得,是因为他认为没必要留下。没必要留下一般能延伸出两个意思:一是真的没必要去关注这个点,但你认为显然不是。那便剩下最后一个意思:这个答案太过显而易见,依据常理逻辑就能推断出来,所以没必要额外提示。”
韩煜喃喃地道:“显而易见?常理逻辑?封印点并没有特殊要求,只要符合封印条件,哪个地方都可以封印。那什么是符合常理逻辑显而易见的地点呢?”他的目光无意中溜过那一摞相片,忽然全身一震,叫道:“我知道了!是戏台!梨园社的大本营就是这个新戏台,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它也就是社团的标记。血祭封印就在戏台上,所以张敏胜认为不需要另外提示!”
但紧接着,问题又来了。梨园社的戏台在哪儿呢?这是比找张敏胜提示还要头疼的事情。那么简陋的一个露天设施,梨园社事发之后学校一定把它拆了,而且拆得不留痕迹,加上所有资料一并毁灭,使得找到它的旧迹可能性接近于零。
关于这一点,张敏胜仍然没有另外的提示。按照上面的逻辑,依旧需要按照常理进行推论。而能用来依据的常理,就是这个提示已经在之前的线索中作出,只是尚未得到破解。这样一来,搜索的范围便大大缩小。截止到目前,张敏胜留下的各种隐晦难解的谜题中,没有找到答案的只剩下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