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双喜姑娘死了,娘娘,对不起,都是奴婢没有看好双喜姑娘!”
我仍旧没能回过神来,半天后,才扯了扯嘴角,“她不是鬼吗?鬼怎么会死呢?”
“娘娘,鬼虽然不会死,但是比起人类的死,会更严重,就是魂飞魄散,双喜姑娘……她的灵魂已经没了,您节哀。”
“怎么可能呢?那天我把她送出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我盯着那个鬼差,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害死双喜的,本宫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双喜?”
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你们就算是心里有怨恨,冲着本宫来,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手?”
“娘娘。”鬼差和流苏同时跪在地上,请我节哀。
我这时才真正的意识到,双喜已经不在了,那个从我入宫,就陪伴在我身边的丫头,不在了。
我后退半步,身子靠在墙上,寒意顺着我的后背,一点一点的,蔓延到我的心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接受了这事实。
双喜不明不白的去世,为了查找她去世的真正原因,我不再和王上怄气,从地牢里搬了出去。
我搬出去的那天,珍夫人过来看我了,她穿着大红色的长袍,衬的五官更加的明艳。
公主从她身边跑到我这里,紧紧地抱住我。
我回抱住她,问身侧的流苏,“彩月呢?”
“娘娘,明月公主还小,在宫里,有其他宫女照顾着呢。”
“嗯。”我点点头,走到珍夫人身边,看着她向我行礼,我忍不住冷嘲热讽的说道:“珍夫人,这么久身体就好了?”
“托娘娘的福,嫔妾一切都好,很快就可以再次为王上孕育子嗣了,倒是娘娘,好像不是很好呢。”
身侧的流苏倒吸一口凉气,呵斥道:“珍夫人,您逾越了!”
“好大胆的奴婢!”珍夫人一声令下,她身后的鬼差就上前来,将流苏按压起来。
我看着这副架势,分明是比我这个贵妃还要厉害,“珍夫人,本宫还没有说话呢,你想对本宫的婢女做什么?”
“娘娘。”她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这婢女以下犯上,您太心善,嫔妾替您处置了她。”
我刚失去了双喜,现在宫里没有做主的人,她大概也是知道这个原因,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个借口发落了流苏。
我冷笑一声,“珍夫人,你真的以为,做了王上的夫人,就可以为非作歹了?”
“娘娘,您这话就说笑了,嫔妾是为您着想,怎么就是为非作歹了呢?”她偏头,看向我。
我正准备说话,所有人却突然跪下,口中喊着王上来了。
于是,我便成了这众人里,唯一一个没有下跪行礼的,我看着王上一步步的走到我身边,我实在忍不住这些天受的苦,还有双喜的死。
我轻轻地说道:“王上,双喜死了。”
“我知道。”
王上在我面前的时候,很少自称王上,除非是有外人在,他做面子给别人看。
现在,他这样自称,多半也是为了安慰我。
我不知道该怨恨谁。
是怨恨王上,还是怨恨用流产来陷害我的珍夫人?如果双喜的死,真的是珍夫人做的,那把她一步步推走的人,是我才对。
我不该跟王上怄气,主动搬到这地牢里来,更不该把她交给鬼差,任由鬼差把她送回宫里,无人照拂。
说到底,是我害死双喜的。
“王上,是我害死了双喜吗?”我惶然的看着他,想从他口中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抿了抿唇,伸手将我搂在怀里,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将我带回了宫殿,让流苏好好的伺候我。
我洗了个澡,把这些天的晦气全都洗干净后,就坐在宫里,把宫里多出来的那些人,还有少的人,全都给清点了一遍。
流苏看着我,有些担忧,“娘娘,您这样大肆清点王上宫内的人,只怕前朝的人会……”
“会怎样?”我回头看着她,反问道:“难道本宫的双喜,就这样无辜的死了吗?成了争夺权力的牺牲品?”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流苏,心里越发难过,她终究不是双喜,也成不了双喜。
我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吧,在这宫里,不用动不动就向我下跪,我没那么多规矩,同样的,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我就不会怪罪于你,你可以不用那么怕我。”
她的头垂的更低了,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