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浅的眼眶.载不住心底的愁苦.终于.有咸涩的泪水从颊侧滑落.一点一点.不知漫过了谁人的心头.
夏弋阳忽觉得一痛.稳稳地把怀中的人儿揣紧了些.他大步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踏去.想安慰.却偏偏谁都知道.安慰在此时.不过多了几分惨淡无力.“浅浅.商先生他……吉人自有天相.也许.也许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他沒有上飞机也说不定呢.”
越说.舌尖处越加添了几分干涩.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呢.无人退票.全部登机.他是有多傻.才能硬生生地将机场工作人员这么些话给忽略掉.也或者.想忽略的不是他.只是因为怕怀中的小人儿无法面对这般的结局.他才自以为是地想要给她臆造一个不同的梦境.
人.有时候.真是脆弱得可怕.该怨.命运无常吗.
原浅不说话.空‘洞’的盈眸中泪水汩汩坠下.安静无声.
夏弋阳给原浅翻了套衣服出來.‘揉’着她的长发.温声问她:“浅浅.要不要洗澡.衣服都脏了.是一定得换的.”
原浅神情麻木地将夏弋阳手中的衣服结果.再是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她的步子有些虚浮.夏弋阳上前想扶她一把.却被她毫不客气地避了开.
其余学生在这时段也陆陆续续回了宿舍.一齐挤到了夏弋阳的这间寝室.一行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的都是原浅的情况.这世间有条法则叫亲疏有别.是以即便今夜震撼地得知了商述泽极可能在空难中牺牲了.众人对此绝大多数也只觉得惋惜伤感.却不会真正痛苦到什么程度.而对原浅.众人的态度则是关切爱惜.想尽可能地劝慰她.让她不要太难过.太痛苦.
归根结底.商述泽与这一群人相识不过四天.即便有感情.又能深厚到哪去.而原浅不同.因为夏弋阳的关系.众人本就对她照顾些.再加上又是个坚qiáng可爱的小‘女’生.自然更得众人喜欢.
夏弋阳喊了停.‘揉’了‘揉’额角.他只觉得这一晚上的接受到的信息量太大.他甚而都沒多余的‘jīng’力來冷静了.站起身.他礼貌客气地朝着宿舍里站着的学生道:“浅浅现在的‘jīng’神状况不多好.大家都先回宿舍休息去吧.人多了反而容易刺‘激’到她.”
习惯了听从夏弋阳的指令.这时刻其余的人也不多言.道别过后便纷纷离开.那蓝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心底则是一声嗟叹.想起商述泽呆在这里的那几天.她沉默了.旁观者清.或许连原浅自己都不知道.她实则是爱那个男人的吧.却不知因何.原浅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下意识地抗拒别人越过安全距离.离她太近.只是.若真是不清楚.那么此刻的那蓝深深地希望着..最好.便是原浅这一生都不要知道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感情了.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便是一生.这个道理.实际上很多人都明白.只是抗拒接受.那蓝将自己的衣服拢紧了些.再是缓缓牵紧了男友的手.那样用力.
按照原定计划.接下來几日众人圆满完成了在西北的三下乡的活动.只队里头弥漫着的那股窒息感却是越发浓重.原浅而今看上去是再正常不过.她每天都会按时起‘床’.按时休息.按时上课.陪着小孩子们玩的时候.她还会温温柔柔地笑.
“浅姐姐.这束‘花’送给你.是巧巧摘的.”和当地的孩子们告别那天.夏弋阳唱了一首朋友.而巧巧则是在气氛火热的会场中穿行.最后悄悄來到了原浅身边.将手中那束金黄的‘花’朵递给了她.“浅姐姐.你喜不喜欢.”
原浅轻捏了捏小姑娘的粉颊.笑盈盈应道:“真好看.姐姐喜欢.”
“不.不对.浅姐姐.你不高兴.不高兴.为什么还要笑呢.”巧巧闻言先是一阵喜悦.然很快她便耷拉下了脸.一针见血地将原浅的心绪曝了光.
须臾间原浅微怔.脸‘sè’飘渺.亦是恍惚.巧巧踮起脚尖轻拍着她的后背.似是想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不知何时.嗅了一口那不知名‘花’朵上淡雅的香气.原浅将巧巧牢牢搂到了怀里.声音柔柔的.“傻姑娘.姐姐真是欣喜的.瞧.巧巧送了这样好看的‘花’给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