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比他更紧张的,是陆鼎原的一众部属。在广寒稍有些年头的人都知道,陆鼎原最擅长的兵器其实不是他整天拿在手里晃悠的长鞭,而是他终年缠在腰间的软剑。陆鼎原是倚剑成名的这一点,虽然在十年后的现在,江湖上记得的人已不多,但广寒的属下却是个个知晓的。而软剑出手,说明陆鼎原已经被逼到了不得不尽全力的份上了。
该死的,那爪上居然也有毒而比众人更急的,当属小何子了。他嘟囔着在原地不停跺着脚。
你说什么离他最近的冬离听到小何子的话也不禁花容色变。
你没见主子被划了那么深长的一道口子却并未出血吗小何子在肩膀的位置比了比,低声说道,那本就是因为那该死的铁爪上也萃了毒
卑鄙冬离咬牙切齿,却也只能远远看着,干着急。
陆鼎原当然也知道自己又中毒了,而且显然这种毒是急的,而不是像冷凝香那种慢慢发作要人命的毒。
眼前开始发晕,双手双脚也开始越来越沉重。
要快,不然如此下去自己即使不死在胡承青手中,也会因为来不及解毒而命丧九泉。既然两人终有一人要踏入地府才能结束此战,那么他不介意让自己的双手再染一遍鲜血。反正胡家的血,他也不是第一次尝了。
既已决定,陆鼎原的攻击一反初时的谨慎,而是大开大合的只求速战速决。最后陆鼎原拼着背后吃胡承青一鞭,和前中对方两铁指,硬是生生将软剑进了胡承青的喉咙。
怎么可能到最后,胡承青还是死不瞑目的,他不明白自己苦练了十年,又心策划了数月,怎么还是败在了陆鼎原的手里。
陆鼎原抽出软剑,后退数步,当确定胡承青已经死透了后,终于不支单膝跪地。
主子小何子和冬离一齐冲了上去。
冬离带人去附近查一下陆鼎原靠入小何子怀中,单手压住他撕扯自己衣服欲给自己检查伤口的手,到车里再看。
是
是。
两人异口同声,行动迅速。冬离留了两人帮忙照顾陆鼎原,其余人分配好任务便四散开去。小何子在另一名属下的帮助下将几近脱力的陆鼎原架进了车厢。
嘶撕开衣物后,倒吸口凉气的是小何子而不是陆鼎原。主子鞭上也涂了毒。
我知道。也就是说,他是在明知鞭上有毒的情况下,仍是选择了以伤换命。怎么解不了吗很淡然的口气,似乎真的解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似的。
那倒不是,只是三种毒同时作用下,难免有些复杂,恐怕小何子皱眉,会让您多受些日子的苦。
呵陆鼎原哼笑,笑声是含在喉咙里的。
小何子知道主子不在意,可小何子看着主子受苦,小何子难过小何子边说着边处理着陆鼎原的伤,乌黑青紫的伤口让他不禁语带哽咽。
陆鼎原早已习惯了小何子的呱噪,闭目养神,也不搭理他,由着他翻弄自己的伤口,一声不吭。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四处探查的人回来了。主子冬离在车外面复命。
怎么样陆鼎原等着冬离的报告。
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之前那些人已经退干净了,也没发现有其余接应的人,只除了这个。冬离尽责的报告着,只是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含糊怪异。
嗯陆鼎原这才睁眼,便看到冬离打横抱着一团东西,似乎是个男人。一边腿脚向不正常的方向弯曲着,腹处有凹陷,浑身脏乱不堪,短发,脸上由于被血和泥沙糊了一片本看不清长相,而最让人想不透的,是他的穿著。有人把亵衣穿着出门逛的吗
啧啧,断了一条腿,骨折了两,损及内府,本出气多入气少了。小何子也随着向外望了望,便又呱噪起来。
你治得陆鼎原瞟向小何子。
这点小伤,在我手下小何子哪容得给主子看不起,刚要吹嘘一番,便被陆鼎原一句带上来给打断了。
主子小何子惊叫,他还在给主子看伤,哪有闲功夫治旁人啊
主子,此人来历不明冬离也叫,对这个重伤之人的身份并不放心。
带上来。陆鼎原说完再次闭上眼,表明此事就此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