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时间过去了。那个老板还没出来。只有一个看店的小童服务了几批客人后好奇地看着我。我抬头对他温和一笑。
他对我道:公子的画肯定很。
我疑惑:何以见得。
因为这么久都没鉴定完毕,说明公子的画引起了师傅的兴趣。
原来如此。
公子究竟画了什么
一朵花。
一朵花什么花。
稀有的花。我道。
小童显然很好奇,但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道:公子这是遇到打劫的
我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笑道:差不多。
小童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终于,掌柜的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蓄长胡子的中年人。模样清矍,诗书之气很浓。那人一见我就大方不失礼貌地打量了我一番。这时,掌柜地开口道:公子觉得此画当价值几何
我看向掌柜,随意道:掌柜的随便给个价就是了。
公子真乃大度之人。那中年胡子道。
我也微笑:不过信任先生和掌柜人品罢了。
我就不信,我都这样说了,还不给我一个公道点的价格。
那位胡子先生着胡子,拿着那画又看了一阵子,边看边笑着点头,道:变幻不定,意境深远,公子的画,老夫也说不出个价值来。当属无价之宝也。
瞧,掌握华夏古画的髓就是好。画个花儿,加点让人看起来充满联想的东西,这画就无价了。这下子,饭碗不愁了。
我心中喜悦不露,只淡然道:大师谬赞。小生专为卖画而来,不管是否无价都是要卖出去的。
掌柜笑容满面地看着我道:黄金一千两如何。
黄金要是能拿金子就好了。可惜不方便,只能揣银票。我暗叹一声,面上淡然道:可以。
公子是要金票,银票还是金条
金票九百两,其余换成银票即可。
好呢,公子稍等。
这位公子贵姓,可方便告知一二长胡子先生忽然道。
小生姓木。
公子是读书人
算是吧。
那可有意向考取功名
小生好游山玩水,不善政事。
可惜了。
先生为何言可惜
读书人当考取功名,报效国家才是。老夫观公子才气不凡。
先生谬赞,小生不通四书五经,专好旁门左道,并无博取功名的能耐。
是吗
不敢欺瞒先生。
等那掌柜的拿了票子出来,我收了钱,迅速地走出了此店。出门后回望了一眼店名――翰墨斋。有些熟悉。貌似京城也有这么个地方。看来这韩墨斋开得比较多,后面的老板要么是有后台的,要么本身就很有权势。这种地方,以后还是少来比较好。
我转回头准备走人,忽然一对男女从我身边走过。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没看错。那一男一女再熟悉不过了。男的是当今圣上,女的是甘愿。她们走进了翰墨斋,那成双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情侣。
看来那小团团果然是皇帝的儿子。
看不出来这齐政居然是这么风流倜傥的人。那个关于他独宠赵皇后的传言还当真是传言。不过,话说回来,就那日所见的赵婵,除了模样好看点,还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要是我也会更喜欢甘愿姑娘。只是这个皇帝嘛唉,居然祸害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感叹一番后转身欲走,却发现拥挤的人群自发地隔出一条道来。
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还有人比皇帝还牛逼吗我伸长脖子看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去看皇帝和甘愿这对情人儿,更不会站在这里感叹半天,更加不会伸长脖子去看是何人如此气场强大,居然让人群自动让道。
青铜面具上,飞鱼纹似真欲跃出。深邃暗沉的眼隔着面具直直盯着我。一种落入无限深渊的感觉顿生。理智告诉我快点走,但是我的身体迟钝地定格在那里。眨眼间,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
他不言不语,只是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路过的人的头来好奇的视线,但是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停下来围观,只作路过随意瞥来的样子。
我的思维终于在被人围观的压力下转动了,身体也终于能按照大脑的指示反应了。我转身就跑。还差点撞到了已经从翰墨书斋出来了的皇帝齐政。我忽略他皱眉的不满情绪,转个身继续跑。
只听见后面甘愿出声道:那位公子有些眼熟。
皇帝声音冷淡道:看错了吧,像这样莽莽撞撞,落魄糟糕的人,怎么可能是你所熟悉的人。
大概是看错了吧。不过,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公子大约是有急事。
恐怕是做了坏事被人追杀吧。
你何以如此说
你没看见他是见了一个戴面具的人才惊慌而逃的吗
皇帝这种人就是格外遭人厌恶。
我卯足了劲往前冲。身体灵敏地避开了周围的人。
我有一种我可以一直一直跑下去,直到穿越人海到到一个未知的安全安乐的地方。但是理的意识告诉我,他就在我身后,随时可以抓住我,我完全不能脱出他的手掌心。这感觉十分的糟糕。也许我不应该做无用功,但是除了跑,我想不出第二个方法。所以,我只能闷头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