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还没说重点呢。
知道曲问兮为何因为甘愿对付你
我也很好奇。
天阙先生轻酌了一口茶,开始讲述。
原来,六十年前,有一位绝世美人恋上曲问兮,但是生寡情的曲问兮完全不解风情,美人因爱生恨发动江湖乃至朝廷之力全力追杀,曾打进剑门,于是,从此剑门远遁红尘,少年也杳无踪迹。
再又二十年,一位少女因缘际会入了剑门,恋上了当时已是剑门门主的曲问兮,于是苦苦追求等待了二十年,二十年过去了,少女赫然发现自己在衰老,而曲问兮岁月永固。女子在绝望之下耍手段与之一夜缠绵,然后无声无息离开了剑门。女子离开剑后次年生下一女,名甘愿。
我听得一愣一愣地,半晌叹道:曲问兮桃花运不错,可惜不解风情。说到此处,我蓦地想起去年在玉堂春这里,天阙先生可不就遇到了一朵桃花。
想什么呢
我脱口道:去年先生遇到了那位朦月姑娘挺美的。
天阙先生不置可否道:是吗。
我点头,调侃道:先生也不解风情得很,想来曾经也辜负了不少女子吧。
不曾亏欠,何来辜负一说。
呃也是先生,曲问兮那么厉害,怎么会被个女人给强睡了我对此感到极其好奇。据我看,曲问兮薄情寡欲,当不会被美色所获,即使下春.药。
天阙先生眼含微微戏谑的笑,道:是人都有弱点。
曲问兮的弱点是
我也不知。
我一番白眼道:还以为先生知道呢。对了,先生你说曲问兮无血脉之缘,那就是说甘愿并非他的女儿。之前他之所以那么不可理喻都是因为他以为甘愿是他女儿的缘故。那他也太护短了。照我说,就算要为女儿好,那也应该去找齐政,找我干什么。我越想越气愤,先生,你都不知道那人多可恶,想把我禁锢在剑门,我不愿意去就掐我脖子。
他掐你脖子了天阙先生忽然靠近抬起我的下巴看了看。
我愣了愣,道:没事了,没痕迹,好像也不痛。指腹轻轻划在脖子上,我一缩,哈先生痒
门忽然打开,阳光入,我闭了闭眼,睁开就看见殷苍流走了进来。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落在天阙先生身上:天阙前辈看,如今天下大事如何
天阙先生缓缓收回搁在我下巴上的手,神态疏忽缥缈神秘起来:陛下若要成大事,当舍情。
殷苍流看我一眼,语气傲然道:不舍当如何
天阙先生:自古无天下与美人得兼者。
殷苍流:若是前辈,当如何选择
天阙先生:顺应天意。
殷苍流:先生怎知天意若何
天阙先生:得到一些什么必然要舍弃一些东西。
殷苍流逆着光站在那里,高贵无比,好似处在金碧辉煌的銮殿上,天阙先生淡然而坐,仿佛坐在白云之上。多么赏心悦目的画面,如果话语中不牵扯上我就好了。我坐在这里,感觉有些微妙。
最后殷苍流对着我道:瑾儿,朕说过不会放手。
我默然片刻,迎上他坚执的眼,淡然道:东云陛下,你大概是把我当作谁的替身了吧。
殷苍流眼中神色一闪。
我盯着他的眼:陛下,你不觉这样对你心里的那个人不公平吗
殷苍流眼里瞳孔收缩了一下,随即盯着我道:你就是朕心里那个人。
那双本冷淡疏离的眼深处露出的执着令人心惊,我移开了视线,尽量冷淡道:陛下,天下美人多,才人多,有趣的人也极多,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得到很多人。和一个皇帝辩这种事情还真是怪异。我起身走到床边,我打算睡个午觉,二位自便。我将屏风拖到床前挡住了,然后倒在床上发呆。
那两人还没走,也没说话,气氛都是凝滞的。我深吸一口气,翻身对着床里面。刚才确实有点头晕,躺下舒服多了。不过,心情很烦。梅九、天阙先生、殷苍流,他们围着我干什么
我揉了揉太阳,闭目,脑海里猛然晃过殷苍里那双冷淡疏离的眼,总觉得很熟悉。我的记忆不是那么差,有那样一双眼的人还有一个人西临城,西临瑾的父亲。
瑾儿么,不,西临城不叫西临瑾瑾儿,所以他定然不是。而且西临城是不可能把西临瑾当人的,他爱的人叫池扬。我在想什么西临城理所当然不可能恋上自己的儿子。我和柳重域大概是这个世上唯一不伦相恋的父子了吧。但愿上天不会惩罚这样的畸恋。
我胡乱地想着些有的没的,心绪越来越难以平静。
忽然一只手触在我的额头上,抬眼看去,天阙先生看着我,声音温和道:怎么了
我盯着他静谧的容颜,渐渐平静下来。看了一眼屏风外,殷苍流已经走了。我回头看着天阙先生,问道:先生,你看我的命运怎么样
天阙先生摇了摇头,我立刻紧张道:不好吗
不,正如曲问兮所言,我再也看不清你的命理。
我看着天阙先生的眼,忽然脸上越来越烫热起来,我了脸,挡开天阙先生的手,转身不去看他,只平板道:先生,你应该继续不解风情。
瑜儿,无须为难,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
嗯。
我偏头看了天阙先生一眼,道:那好,你会一直是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