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洗完头,乖乖坐到启元面前让爸爸梳头。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爸爸,宝瑞叔叔真的是国民党吗?可他看上去不像坏蛋啊。”
“宝瑞叔叔当然不是坏蛋,他是抗日英雄,打完日本鬼子他就回家了,跟其他国民党是两码事。”
团团听了反驳,“不,国民党在抗战中说什么以空间换时间,其实是逃避战略,远远跑到重庆躲起来,他们才没打鬼子,都是八路军新四军扛着小米加步枪在打。要不是西安事变,国民党别说不肯抗日,还专门打我们呢。”
启元笑道:“怎么会,我在上海时候正好碰到沪松战役,是国民党跟日本人打,打死多少人啊,我跟宝瑞就是那会儿遇见的……”启元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他看到团团忆莲迷茫的神色,他当即想到,团团一直成绩很好,怎么可能搞错这么大的历史问题。启元心中不由得冒出承文的来信,他刹住话头,转了话题,“你们学校里这么说?对了,西安事变,张学良,当年闹得天翻地覆。”
团团不疑有他,笑道:“爸爸想起来了吧。爸爸以后要牢牢记住啊,否则考试不及格。”
启元只能讪笑,决定不再跟团团说这事,但他还是坚持一件事,“你们宝瑞叔的部队正好是打日本鬼子的,二叔和建生姑父都去调查过,所以公安局才放了他。明白吗?宝瑞叔是个大好人。”
好在团团和脉脉都没再问。等团团也洗完头,她想拿本书一边晒头发一边看书,她以为爸爸手头一定有书,但一问,却没有。启元已经把他的《镜花缘》和其他书一起都烧了。团团没书看,只能读报。启元却是站在屋檐的影下,一脸悲哀地看着两个花朵一样的女儿,静默了好久。至此,启元心里清楚了一件事,他必须把有关过去的所有记忆都拿一块大石头压到心底最深处,永不提起,跟谁都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