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程婴表述,赵武初来的时候是春季,刚好是播种季节。其后,赵武从背包里翻出一些种子,让人种下去,当然,为了小心谨慎起见,赵武把各个品种只种下了一半的份量,没想到,如今这些种子都结了果——也不知这属于人品问题,还是春秋的气候特别好。
程婴对赵武播下的那些奇怪种子并没有疑问,或许他认为,这只是“逃亡公子”带来的家乡物种,出于思乡情绪才想在异地栽种繁育。为了安慰这位异国“公子”,程婴还从领地内抽调一批种田好手,精心照管地里的种子。
总之,这庄园附近气候湿润,昼夜温差不大,土地肥沃,再加上精心的照顾,种下的种子都开花结果了。品种有花生、棉桃、西红柿、红辣椒、芸豆、孜然、大茴香(八角),胡椒、大豆、黄豆;水果有葡萄与苹果,也发芽长出枝条。
这些种子都是个位数的存在,但经过农夫精心料理,每样都能幸运的种活。赵武自己都没舍得吃,已经下令,让农夫小心收获照管,等完全成熟后小心采摘,种子细心保管,以便明年继续扩大种植。
在此期间,赵武“发明”的砖也烧制也许多。而圆锯的出现,使得各种陶器的模具也得以批量生产。煤炭的使用使得炉火的温度超越以往,因此那座山中小砖窑烧制的陶器质量非常好,成品陶壁表面敲击起来,能发出金石之音。
在此期间,程婴又进山一次,看到这种现象,立刻召集大量陶工进山学习这种制作技术,学成手艺后的陶工眨眼之间又消失不见了,估计是被程婴安置在其他地方。
随着这批陶工的出师,似乎赵氏的财政状况明显改善了不少,等程婴再进山,穿戴已齐整起来,带来的食物布匹与奴仆数量,也多了起来。
小砖窑连续开工,烧出的砖以堆满了院子,赵武便琢磨着盖一座红砖大院,他四处转悠,寻找施工需要的矿石。但没几日,师偃来抱怨:“主上何必凡是自己动手,放着那些仆隶闲着没事……我听说你最近四处挖炭石,这种活你吩咐一声,自有下人们去干,主上还是抓紧学习为好。”
赵武微笑着看着师偃,反问:“最近伙食怎么样?”
师偃不自觉的说溜了嘴:“嗯,主上指导制作的那些瓦罐瓦锅极其好卖,如今我赵氏的陶器也算是国中一绝,都已经贩卖到了齐国。用这些陶器煮出来的汤也确实鲜美,非比寻常。”
赵武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他得意的回答:“我的本事,又岂止是在制陶方面。”
师偃这次倒很赞同,他频频点头:“这几日,我把主上制作的那些器物整理了一下,准备替主上编录一部《百器谱》,不知主上是否许可?”
赵武脱口而出:“怎么印刷……我是说怎么在竹简上把它绘出来?等等,我有办法了。”
纸,这一切都要归结到纸上。
想到印刷,赵武脑海中一闪念,想起一个旅游节目介绍的韩纸(高丽纸)的制作工艺,据说这种高丽纸的制作工艺是宋人传过去的,号称能用一千年,起初,韩国人将这种纸称之为“宋纸”。到了21世纪,它是“世界文化遗产”之一,是“韩国国宝”,还被誉为“亚洲的骄傲”。
这种纸的制作工艺来自宋代,没掺杂任何现代技术,在这春秋时代复制出来容易,但悍然复制……嗯,最近赵武发明的东西太多了,再这样下去,他要被古人当作柴火,焚烧了事。所以,还是先等等。
“用羊皮卷”,在赵武神思飞扬的时候,师偃给出答案:“昔日秦国曾用五张羊皮换回百里奚,那时的秦国就喜欢用羊皮制作地图及书籍,我们《百器谱》不妨也用羊皮制备……”
赵武想了下,吩咐:“我看见工匠制作青铜的时候,有人用蜡制作模型……你找一个青铜铸造工,直接在蜡上刻画出图样,然后制作成铜板图画,再用铜板画在羊皮上敲一下,刻画出凹痕,随后,我们只需手工描绘一下,这不就成了?”
赵武说的漫不经心,但他不知道这个时代青铜是一种贵重金属,基本上等同于货币。而印刷《百器谱》至少需要制作一百张铜版,需耗费大量的青铜。
正文 第九章 令人发抖的大“秘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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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令人发抖的大“秘密”(上)
程婴阴着脸,低声回答:“去见你母亲。”
赵武的母亲名叫赵庄姬,两位老师给赵武介绍家族史的时候,对赵武的母亲绝口不提,赵武这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母亲还活在世上,《赵氏孤儿》的故事里,赵武的母亲是个勇敢的母亲,她奋不顾身掩护了赵武,并把他托付给程婴,但现在,为什么程婴、韩起谈起这位母亲,脸色都如此怪异?
赵武的母亲名叫赵庄姬,但这个名字一点都没有该女人的所有成分,这称呼的全部含义是:赵庄子的女人。
王宫后院,赵庄姬正在与宫娥们玩耍,程婴领着赵武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赵武在程婴的指点下,向这名贵妇行礼。由于程婴事先没交代,赵武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按照程婴的指点,一点不敢错漏的行礼如仪。
见到赵武进来,赵庄姬停止了玩耍,她细细端详了一下赵武,轻声自语:“跟婴长的一模一样,要是婴见到你长成……”
门边响起一声咳嗽,韩厥披甲闯了进来。他主管宫廷守卫,所以在宫中畅通无阻。只见他大步闯进院中,如临大敌的用一声咳嗽打断了赵庄姬的话,而后持剑在手,站在赵武身边,恨恨的盯着赵庄姬。
赵庄姬马上也咳嗽了一下,伸出手来遮住嘴边,仿佛像把刚才的话吞回去。
韩厥的举止很无理,但赵庄姬却没有斥责,她停了一下,又没话找话说:“儿子长大了,为娘也在宫里住厌了,今后你正式掌管封地,便替为娘修一座小院,我也好享受一下儿子的福分。”
韩厥一声咳嗽,阻止的意味十分明显,赵武用目光看向程婴寻求答案,程婴毫不犹豫躬身答应:“主母吩咐了——我们这就兴建小院,国君那里……”
赵庄姬马上接话:“国君今日接见卫国国君(卫定公),恐怕没工夫见你——国君那里我去打招呼,你且放心。”
程婴叩首:“臣下告辞!”
赵庄姬伸手指指赵武,似乎要求赵武留下,母子说点私房话。但她还没开口,韩厥已挽起赵武,笑着,但严厉地说:“我儿子约了几位公孙(在晋国专指公卿大夫的孩子),正等着小武宴游,休叫他们等急了。”
赵庄姬无奈,点头许可。大约她不许可,韩厥也要按自己的心愿办,不等赵庄姬答应,韩厥已拽起赵武就向宫外走。
出了王宫,韩厥跺脚说:“我儿子不懂事,你程婴也不懂事么,你们怎可让小武去见那女人?怎就许可她住在小武身边?”
此刻,赵武脑海中一直轰响着赵庄姬刚才说的话——“跟婴长的一模一样”。
这都是怎么回事?
他用询问的目光望向程婴——难道这“婴”说的是这厮。
不可能,我那里跟这位一脸阴沉的家伙长的像了?
程婴板着脸回答:“赵城曾被攻击,至今城墙残破,国君没有许可,我们不敢修缮城墙,现在庄姬要去赵城居住,恰好给我们借口,可以借她建造一座小园的机会,顺便整修一下城墙。”
春秋时代的封建,指的是封建领主有权力在自己的封地内建设城堡,这就是“封建”的含义,但赵城是国君下令攻打的,城墙的毁坏出自于国君的命令,所以,即使赵氏得回了封地,却不敢擅自修缮破损的城墙,这是程婴的一块心病,尤其是赵武发明了制砖技术后,他修缮城墙的欲望更加强烈。现在赵庄姬要求去赵城居住,真是瞌睡遇到枕头,正合程婴的心愿,借助给国王妹妹赵庄姬修建园子的名义,赵城可以将自己的城墙重新整修一遍,并建设成一座不可攻陷的城堡。
韩厥听到这,脸色稍微缓和,他思考了一下,转身叮咛赵武:“程婴的考虑也对,但你要记住,今后跟那个女人住在一起,她送的饭不要吃,她递来的水不要喝,对她身边的人不要乱说话——要小心戒备,这一点,你要切切不忘。”
赵武脱口而出:“不至于吧,她总是我母亲。”
程婴板着的脸没有丝毫表情,韩厥望了程婴一眼,问:“你没有告诉他?”
程婴默默点头。
韩厥思考了一下,马上又说:“孩子大了,终究要知道,与其从别人口里知道,不如由我们来告诉他,你说还是我说?”
程婴的回答:“下臣怎敢指责主母的错失!”
韩厥深深喘了口气,转身对赵武说:“昔年,你母亲与叔叔赵婴私通,赵氏族长赵括、赵同等发现了此等丑事,便驱逐赵婴到了秦国,此后你母亲向国君密告赵括、赵同谋反,这才有了赵氏的灭族灾祸。”
赵武脑海轰的一声响,他的脸色很难看。
这时,他才明白了赵庄姬的那句话,心中有一个声音大叫着:“赵武不是赵朔的亲生儿子,是赵庄姬与赵婴私通生下的私生子——”
韩厥看到赵武的脸色,他误会了赵武的想法,轻轻劝解:“算了,知道长辈的丑闻,虽然你心里不好受,但她总是长辈,你不可做出冒犯之举!”
赵武突然脱口而出:“父亲赵朔是怎么死的?”
程婴脸色一紧,韩厥赶紧轻描淡写的说:“你父亲当年也是个英俊少年啊,可惜他英年早逝——”
说到这,韩厥马上跳转话题:“你去见郤犨(chou),他给你什么官职?”
赵武还在愣神,他看了看韩厥,又望了一眼无表情的程婴,嘴里无意识的回答:“军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