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

毕竟是在宋人的地盘上，兼且本人本就理亏，被赵禥怒声一喝，那胡人女子登时慌了神，赶紧道：“「凝脂」没有伤人，只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

赵禥怒道：“还敢强辩——”

这时，楚离忽而道：“赵禥，何必与一女子锱铢必较，正事要紧！”

赵禥闻言瞪了那胡人女子一眼，道：“是，徒弟！”

言毕，几人转身便要离去，这时，那胡人女子却不依不饶，道：“你们不准走，你们打死了我的马，必须得赔偿——”

话音未落，走在最后的展风蓦地回身，一股凝照本质的杀意向那胡人女子覆盖过去，登时那女子神色惨白，沉默寡言，声响嘎但是止！

第093章 静斋弟子

不再理会那胡人女子，众人随着人潮前行，不觉走到一家店铺前！

“集古斋！”

楚离抬眼望去，只见门头上以古篆写着三个鎏金大字，只观这气势却是颇为不凡，道，“就这一家吧，出来看看！”

「集古斋」乃是西市有名古物店，古玩字画，青铜器皿，乃至古兵器等等皆有收售；这「集古斋」分作五层，一楼摆出的不过是些凡物，多是仿品赝品，不过胜在价钱低廉，却是人最多的地方。

楚离一行对这些东西自是看不上眼，便直奔二楼上！

二、三楼摆放的皆是名人字画，自魏晋至唐宋，简直囊括了一切的名家名作，看得众人眼花纷乱。

赵禥显然对这些并不感兴味，看了几眼，道：“徒弟若是喜欢这些，待我回去找找，皇宫内库的收藏相对比此处丰富百倍！”

楚离摇头笑道：“自汴梁城破，被金人虏掠之后，大部分的珍品或被金人掠去北方，或毁于烽火，如今的南宋皇宫内库，恐怕也没几样像样的珍品，此处虽然真迹不多，却胜在片面，而且其中一些仿品，也多是出自名家之手笔，你看这幅王羲之的「兰亭序」，虽非真迹，却也是唐太宗时的名家冯承素勾摹之作！”

其实，这幅《兰亭神龙本》，楚离昔日也曾见过几次，故而一眼便认出来，楚离却未想到在数百年之前的宋末再次见到了本来，此本勾摹写意精细，笔法、墨气、行款、神韵，都得以表现，为世人公认的最好的摹本！

除此之外，楚离还在这三楼上发现了几件看似珍品的青铜古器，下面篆刻模糊的铭文，看似古朴，只因年代长远，看不清楚，但是，楚离的灵觉接触这几件古器，立刻发现了其中的异常，在灵觉入微的察看之下，这几件青铜器造假的痕迹一览无遗！

楚离淡然一笑，正要分开，忽地，一个声响在身后传来，道：

“几位对这青铜古器有兴味？”

楚离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四十来岁、身体微胖的中年人正缓步走来，楚离道：“你是——”

那中年人人笑道：“鄙人添为「集古斋」的掌柜，姓顾名万鸿，顾某见几位气宇不凡，故而冒昧前来打搅，还望诸位见谅！”

“顾掌柜的过奖了！”

楚离淡淡一笑，道：“不知道顾掌柜的这里可有什么好东西？若是仿佛这几件赝品，就不用拿出来糊弄我们了！”

这几件青铜古器的真假被楚离当面戳穿，顾万鸿也不以为意，笑道：“阁下好眼力，这几件东西自放在这里，阁下还是第一个看出其真假来，可见阁下亦是此道高手，顾某怎敢献丑？顾某看几位似乎都是武林中人，本斋正好收藏了几柄古剑，想必几位应该有兴味，几位不妨请随顾某上顶楼一观，如何？”

闻言，楚离笑道：“楚某正有此意，顾掌柜的请——”

「集古斋」在整条街上最醒目的修建，五层高的楼阁，也是这条街上少有的几座高楼之一，楼阁呈八角结构，在楼阁的两侧，另有两座三层高的幅楼，三座楼阁组合在一同，使得整个「聚古斋」显得愈加恢宏壮观。

楼阁的第五层上并未摆放物品，而是一间优雅的静室，静室中，风格古雅，古意盎然！

楚离随意的扫了一眼，以他的眼力，自是瞧出这整个「集古斋」中，底下四层的一切古董的价值加起来也不抵这静室中的装饰价值的非常之一，饶是楚离见惯了大场面，但是面对这满屋子的绝世珍品，楚离眼神也不由得一跳！

顾万鸿阅人有数，早就炼就了一双「神眼」，楚离那眼神中的些许变化自是逃不过顾万鸿的眼睛，看到这一幕，顾万鸿亦是颇为自豪，先前被楚离挤兑的郁闷登时一扫而空。

这时，顾万鸿忽而歉然笑道：“却是顾某失礼了，还未讨教——”

楚离笑道：“在下楚离！”

顾万鸿道：“楚先生，请几位稍坐片刻，顾某这就去预备一下！”

说罢，拍了拍手掌，片刻后，便有几个年青貌美的女婢走上楼来奉茶，而顾万鸿则告罪一声转身分开。

忽而，赵禥道：“徒弟，这集古斋不复杂呢！”

“哦？”

楚离淡淡一笑，道，“何以见得？”

赵禥笑道：“徒弟这是想考我啊，弟子虽然不懂古玩，却也看得出这静室中随意摆放的东西，每一件都是珍品，正所谓‘财不露白’，而「集古斋」却敢于将其示于人前，不怕人惦记，其必然有所持！”

楚离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就这会儿，这「集古斋」中至少有四名后天之境的绝顶高手坐镇，这「集古斋」，来头不小啊！”

说话间，顾万鸿前往了静室，而身后则跟着四名青衣仆从，每人手上拖着一个数尺长的锦盒！

“楚先生，怠慢了，让诸位久等了——”

顾万鸿歉意的拱手说道。

楚离颔首笑道：“不妨，楚某可是刻不容缓想看看顾掌柜所说的古剑呢！”

“楚先生请——”

顾万鸿打开第一个锦盒，盒中是一柄松纹青钢剑，剑身一侧以古篆篆刻着「天罡」二字，而另一侧有七个金色光点，以北斗七星地位陈列！

楚离取出长剑，屈指轻弹剑身，随之发出一阵脆耳的剑吟，楚离低头向顾万鸿怪异的一笑，道：“顾掌柜，此剑可是大唐初年天下第一术士，正一道掌教袁天罡的佩剑——「天罡北斗剑」？”

顾万鸿感觉楚离那怪异的浅笑，登时心中悄然一惊，旋即笑道：“阁下好眼力，正是——”

但是，顾万鸿话未说完，却见楚离屈指一弹，随之只听的「喀嚓「一声，便见从楚离弹击处，有数裂纹沿着剑身龟裂！

“这，这——”

顾万鸿见状骇然失色，登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楚离淡淡笑道：“顾掌柜恐怕是受骗了，据楚某所知，「天罡北斗剑」乃是以天外金精铸造的绝世神兵，寻常刀剑难伤，而且，此剑为正一道的镇教至宝，顾掌柜竟公然将「天罡北斗剑」出售，难道不怕正一道寻你费事？”

顾万鸿讪讪笑道：“楚先生果真好眼里，此剑并非真正的「天罡北斗剑」，乃是袁天罡的弟子李淳风按照「天罡北斗剑」仿制，虽非真品，却是也是寻常难得一见的宝剑——”说到此处，顾万鸿赶紧岔开话题，道：“来、来，楚先生再看看第二柄剑——”

说罢顾万鸿将第二个锦盒打开，只见这盒中端正放着一柄无名长剑，剑身成灰白色，看上去却是极为普通。

但是，不断伴着楚离身边的秦梦瑶忽而神色微变，见状，楚离问道：“梦瑶，怎样了——”

“没什么！”

秦梦瑶摇了摇头，沉吟道：“这柄剑，很似静斋典籍中记载的与「飞翼剑」齐名的「色空剑」——”

“「色空剑」？”

楚离闻言不由诧异道，“可是大唐初年，静斋出色的弟子师妃暄的佩剑——「色空剑」？”

“正是！”

秦梦瑶悄然点头道，“这柄剑很像，而且我方才也感觉到此剑中，似乎含有《慈航剑典》中「剑心透明」的气息，若是我的感觉没错，此剑应该就是「色空剑」了；当日在帝踏峰时，我便曾遍查典籍，发现这「色空剑」早在唐时便随着妃暄祖师一同消逝，本以为妃暄祖师已带着「色空剑」破碎虚空去了外域，没想到「色空剑」竟流落至此——”

说到此处，秦梦瑶忽而神色微变，似乎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成绩，在静斋的记载中，妃暄祖师最终「破碎虚空」，成就仙圣之道；但是此刻，妃暄祖师的「色空剑」却出如今此，那么很有能够，妃暄祖师恐怕是出了不测，而非「破碎虚空」而去！

这个成绩，不止秦梦瑶想到，楚离、赵禥亦同时想到，两人不由互视一笑，暗忖：师妃暄恐怕不是什么破碎虚空，估量是情关难渡，与徐子陵私奔了吧！

这种臆测，楚离、赵禥自不敢说出来，否则，秦梦瑶即使是脾性温顺，怕是也要提剑将两人砍杀了。

“这柄剑我要了！”

秦梦瑶淡淡道，虽然本人已不是静斋弟子，不过既已遇到「色空剑」，自是不会再让它流落在外。

“好——”

顾万鸿正要答应上去，忽地，一个青衣仆匆忙上楼，走到顾万鸿面前，道：“主人，上次来的那位姑娘又来了——”

话音未落，忽地，只听的门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声响道：“季姿暄冒昧打扰，请诸位见谅！”

听到这声响，楚离、秦梦瑶不由得一怔，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诧异，而秦梦瑶更是感觉到从门外传来那熟习的《慈航剑典》的气息。

登时，秦梦瑶不由为之失神，喃喃低语道：“静斋弟子——”

话音方落，只见从门口处，一个人影缓步走进静室，这女子的身影映入众人眼中，只见其身形纤美细长，行走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一身粗布白衣，但却有一种华服无法比拟的洁美感觉，看到这女子，令得楚离不由得想起第一眼见到秦梦瑶时的情形！

在楚离看来，眼前这女子简直就是当日秦梦瑶的翻版！

第094章 剑心对决

“姿暄见过诸位，唐突之处，还望诸位海涵——”

那女子行至近前，冲着楚离等人盈盈一礼，既不矫柔造作，又令人如沐春风。提供

“绝品啊！”

赵禥自言自语，旋即低声对楚离道，“徒弟，你曾经有了秦师娘，这个就让给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