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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部分阅读

“是。”甄永信说,“就现在,越快越好。”

马车到时,郡守几乎同时也赶到,身后几个衙役抬着两只竹篓,跟在郡守后面。见到二人时,像遇到久别重逢的知己,肥大的手指合抱在一起,躬着腰,不停地作揖,堆笑的脸上,肌肉不停地颤抖,嘴里一叠声地道歉,“恕小弟冒昧,不知二位大驾光临多日,也未曾给二位大人接风,听说二位大人匆忙要走,小弟没备什么像样的礼品,谨献两篓福桔,以供二位大人路上解渴。”说着,挥了挥手,吩咐衙役将两篓桔子装到车上。

甄永信故作惊讶,嘴巴向身边掌柜的张了几下,却没出声,掌柜的见机迎合,“二位大人有所不知,这位是本郡郡守大人。”

甄永信像忽然醒过腔,慌忙作揖还礼,并要伏身跪下,口里连忙辩解,“小人一介行商,如何受此大礼。”

郡守一把扶住,没让他跪下,嘴里也语义双关地扔了句,“既然仁兄身行江湖,想必也知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两座山走不到一块儿,两个人是很容易相逢的。小弟今天略备薄礼,图的就是仁兄行走江湖时想着小弟,倘若再见仁兄时,也好重礼相谢。”

甄永信也装聋卖傻,一副受宠若惊嘴脸,“承蒙府台大人美意,小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又说了些客套的话,二人上车告辞。

出了城,甄永信问车夫,到运河码头走哪条路最近?车夫拿鞭子指了一条道儿,甄永信就让车夫调转马头,朝运河码头方向去了。日夜兼程,第二天天黑前,赶到了济宁。寻得一家客栈,定下房间,就吩咐店里伙计把两篓福桔搬进屋里。客栈的伙计太单薄,搬了一下竹篓,喊了声太沉,只好再喊一个来帮忙才行。

安顿好行李,二人叫了饭菜,两袋烟工夫,伙计把饭菜送到客房。吃过饭,二人稍作洗漱,喝了两碗茶,打算早点休息。休息前,贾南镇还不忘抱怨一声,“哥,咱俩之些天,可真不值,忙忙叨叨的几天了,就赚了这么两篓桔子,还把我吓得够呛。”

甄永信笑了笑,说,“要不兄弟怎么会回家种地,而不是当官呢?”

“我看种地也比这事儿强,不惊不怕的,收成也不止这些。多少天了,就这么两篓桔子。”

“兄弟当真只要桔子?那剩下的东西,可就全归我了。”

“剩余的?”贾南镇觉出点味儿来,跳下地去,掀倒一篓桔子,“哗啦”一声,一堆白色的东西散了一地。“我的天。”贾南镇惊得不会说话,赶紧把银子重新装好,吓得一夜没敢合眼。第二天早上,找了家钱庄,把银子兑换成钱票。二人各揣一张两千两的银票,把零头部分的碎银装在箱子里,贾南镇提着,在码头上租了条南下的客船,往江南去了。

“哥,咱不到曲府了?”临登船时,贾南镇问。

“曲府是山东的地界,岂是久留之地?”

“那现在咱们去哪儿?”

甄永信往运河上望了望,说,“江南。”'/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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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运河上的客船,大多是木棚通铺舱。提供除甄永信三人,船家另外兜揽了十来个乘客。一船十几个人,都聚拢在一张通铺上。船家在通铺后用木板隔出一间小屋,一家人起居在里面,炉灶支在靠船尾的甲板上,客人如果在船上订餐,船家会单独烹饪。

客船行处,均是一马平川,过春风百里,尽荠麦青青。乍上船时,心里还有一份惊喜,把岸上村落田野当成风景,日子一长,便聊然无味,再过些日子,心里已生厌烦。十几个客商,便只好叫来茶水,相互神聊,打发时光。多是江湖中人,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所谈之事,真伪难辨,终究不如知己的朋友交心那般畅快。谈着谈着,便觉无味了。

船上也有一人,是不加入闲谈的。那人相貌奇特,身材偏瘦,约摸四十上下,早已谢了顶,光头下一圈头发,已难扎成一根像样的辫子,为遮丑,一直不肯摘掉瓜皮帽,身上却着一袭青衿,目光悒郁,仿佛时刻都在思考一个重大命题。从一上船,他就躲在通铺的一角,捧着一本书咀嚼着,对旁边人的闲谈充耳不闻。

甄永信偷眼看时,那人看的是葛洪的《抱朴子》,再看他的装束,便知此人是术士,至少也是喜好炼丹术的。早先只是在书本上看过一些术士的轶事,觉得有趣,却从未交结过。如今船上偶遇奇人,兴致大发,便要上前结识。无奈此人清高,一向冷眼看船中行侣,甄永信觉着,不施展些手段,怕难与他交结。

甄永信寻机挪到那人身边,躺下假寐。那人只顾看书,也不理会,趁那人把书放下,闭目养神,沉思的当口,甄永信兀然开口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这话半是自言自语,却分明能让那人感到是在说他。果然,那人睁眼,看看躺在一旁假寐的人,两眼惊疑地问,“先生有何高见?”

甄永信睁眼看看那人,也不现起身,神情懒散地说,“自秦以前,方士得时,奇方异术,盛行于世,然而只闻其声,未见其实。始皇创根问底,欲穷其妙,方士不能逞其愿,脑袋纷纷落地,致使徐福亡命瀛洲,世人始知方术乃为虚妄。魏晋以下,方术乘乱复兴,自诩炼丹得道者甚众,食丹延寿者风靡于世,而能遂其愿者,则未见其人。世人尽知食丹延寿为虚妄,却又每每情愿上当,究其原因,是世俗惧怕死亡的心理作祟,所以才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炼丹术士也正是利用世人这一劣根性,才得以大行其道……”

那人两眼发直,耐着性子听甄永信高论,半晌,才忍不住问了一句,“请问,先生要教我什么?”

甄永信愣了一下,稳了稳神儿,又说,“方术为虚妄,炼丹乃荒诞。”

“先生为什么要教我这些?”那人问。

“看仁兄在读葛洪的《抱朴子》,知道仁兄喜好此术,正在探究炼丹术,心有感念,便说出上面不经之谈。”

那人听罢,大笑起来,“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生知道葛洪为炼丹术大师不假,却忘了葛洪在常年探索中,曾创造出湿法炼金的绝艺。此法对点石成金术而言,必将产生深刻启迪。在下读《抱朴子》,只是在研究湿法炼金术,期望从中寻觅些对点石成金术有益的启示。并不是要去炼什么丹。”

甄永信脸上有些胀热,后悔自己自作聪明,妄下雌黄,招人嗤笑,所幸久闯江湖,处变不惊,片刻之后,就恢复了平静。听此人说起点石成金术,心里又陡生兴致,接过话,说,“先生研究的,可是韩钟离的点石成金术?”

那人听后大摇其头,不屑地说,“八仙传奇,荒诞不经,缺乏可凭之据。在下探究的,是有理可循的科学之术,岂是传奇不经之说可比?”

“噢?”甄永信听了,怕吃苍蝇,不敢再轻发高论,就循根探底,说,“听仁兄的意思,是独辟蹊径,自闯门派喽?”

“那倒不敢当,在下只是依据先人成说,循理而行罢了。”

“这样说来,仁兄已谙熟此道,造出实物了?”

那人立时脸红起来,摇了摇头说,“眼下还没成,想必是哪个环节理解有误,这才远游他方,寻求高人点化。”

交谈中,二人互通了姓名,此人姓才,表字梦粱,镇江人,早年执着于仕途,科举废弃后,仗着家境殷实,,不治生产,醉心于炼金术,此次前往崂山,寻仙访道,正是要获取炼金术秘籍,无奈空手而归。甄永信情知炼金术与炼丹术一脉相承,皆为古代方士虚妄诓世之举,见此人却言之凿凿,行事执拗,对炼金术已走火入魔,不能自拔,正是好下手的主儿,便想做他一次。短时间内理顺了思绪,又开始了他的宏论。

“我看梦粱兄不转变思路,一条路走到底,恐怕难有作为。”

“此话怎讲?”才梦粱略显不屑地问。

“古时炼金术,流传到今,大都停留在笼统的猜想上。诸如炼物成形,炼形成气,炼气成神之说,何其抽象空洞,岂有细则可循?说是宇宙万物,归类于五行,演化而成万物,只要环境时节适宜,万物又可相互转化,于是有人提出四种贱金属之说,幻想通过一些手段,把铁铜铅锡等贱金属转化成金银。可自古以来,有谁转化成功?便是葛洪的湿法炼金,也只是用稀流酸分离出铜而已,其实并不是金。”

听甄永信侃侃而谈,也通门路,才梦粱心里生出一些敬畏,毕竟这些话里,透露出他对炼金术大致洞悉,细品一下,自己多年探寻,确是一些空洞笼统的教条,并没有见过一本有据可依的炼金术操作手册。一经甄永信点破,自己反倒有些省悟,便觉眼前这人,必是道行广深的大家。心里的不屑,顷刻消散,虚下心来,恭敬地问,“照甄兄看来,小弟该如何做才好?”

看才梦粱态度恭顺下来,甄永信觉着时机已到,便又口若悬河,武断地说,“取法洋人!”甄永信明示,“仁兄稍作思量,即可知晓,近代中国,自六十年前海禁给洋人炮舰打破以来,大清国山河破碎,惨不忍睹。根源何在?还不是技不如人?如今世界,得科技者得天下。洋人得科技之先,科技发达,万难破解,先人想所不敢想之事,如今已成事实,像梦粱兄苦心探究的炼金术,现今在洋人那里已不算难事,二十年前,鹿特丹科学家腓力普斯,已经发明了倍金术。根据此种科技,只要取来一定量的母银,放到增金营养液里喂养,再裹上一层增金营养粉,最后拿到炼金炉里冶炼,就能使银子成倍地增长。要不洋人怎么会如此有钱,到世界各地耀武扬威?你看人家的理论,那才是有理有据的,操作细则也简便明了。因为世间万物,都有生长和灭亡,金属也不例外。根据这一理论,人们可以配制出各种金属增长液,将金属喂养成其中,一段时间后,再包裹上金属营养粉,经过冶炼,就能使金子成倍地增长。所以就把这种科学叫作倍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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