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得轻快,转眼工夫就到了岔路前。岔路前一棵大树下,一个乡下少年正翘首而望。
师兄驱马扬蹄,带头转过岔路口。师妹紧随其后,见到树下有人,不由得斜睨一眼,随即脚跟轻磕马腹,往前而去。
那树下之人,却猎奇的注视着马上红衣的背影。眼看师妹的坐骑轻驰几步,就可与师兄并肩,她神色一怔,陡然手下一紧,马头回转,往树下少年望去。
一行人察觉异状,车队渐停上去。师兄也驻马不行,面露不解之色。
……
林一分开阿贵一行后,便有了决断。他把四平县城作为本人的必经之地。
天龙派在什么地方,林一不知道,四平县在什么地方,他异样也不知道。
而路在嘴巴上,林一只能如常人赶路普通,走一路,问一路。却没想到半途又遇到了岔路口,而此时日头晒顶,路下行人稀少,前后张望了许久,也不见一个人影。
眼前乃一天炎热最盛之时,一人立在路当间,有点怪异。觉得本人傻傻的,林二心忖还是如常人普通为好,便到了一旁的大树下,等待路人的到来。
路人终于来了,还很多,足不沾地,不是在马上就是在车上。前面的旗子,林一认得是镖旗。
镖队的规矩,林一略之一二,不好贸然上前问路。头前一匹马从身前经过时,他尚在郁闷,仍向远处张望着。
红衣女子在路过时望向本人的一瞬,被林一敏锐的察觉了。他眉头浅锁随即恍然伸展。
只是不一会儿,那红衣女子调转马头望向本人,林一的嘴角显露了愁容。
蹄声沓沓,师妹驱马离开大树前,杏目闪烁,洪亮声响响起:“这位兄弟面善,冒昧讨教尊姓大名!”言毕,她又上下打量这穿着简朴的乡下少年。见此少年除却身高不同,面容略异,而眉宇间的灵动与狡黠,安然与沉着,与几年前的那个少年,神情极端仿佛。
“袁大姐,还记得一吗?”林一呵呵笑着,抬手对红衣女子施礼道。
“咦——!真是一兄弟!”前面的师兄也见林一面善,思忖间,闻其声,已知其人,抢先跳下马,三步并两步,离开面前,哈哈大笑,扬起大巴掌,亲近拍过去。
“不是师妹提示,还真就错过了,一,长这样高了,可是几年没见了!”
林一站着没动,硬受了两巴掌。他心中苦笑,这车海还是老样子,可情真意切也让人心里舒适。
第一眼看到红衣女子,他便认出是太平镖局的袁凤鸣,见其擦肩而过,林一并未作声,人家赶路匆忙,本人也不好贸然打扰。
没想到袁凤鸣还是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道士。青云道长对袁家有恩,袁家自然也不是薄情寡恩之辈。
“没想几年后,此处遇到了一,真是幸事!”袁凤鸣下马,亲切问候道。
“此情此景,也让一兴奋!”故人相见,心中皆是愉悦不已。
车海招呼车队停下憩,然后与师妹陪着林一在树下乘凉,并拿出清水与干粮,三人边吃边起来。
太平镖局的袁万章,在经受几年前黑风寨的那次重创后,身体虽无大碍,精神却不如前,好在有袁万武一旁支撑,镖局大致还好。袁凤鸣与车海已结成夫妇,此次押镖前往秦城。袁凤鸣不放心本人夫君,便一同前来。女人心思缜密,与车海的刚猛粗犷,也是相得益彰。
袁家也听闻青云道长仙去之事,为之唏嘘不已。后来打听到玄元观已人迹杳无,也不知晓一的下落,昔日偶遇,让夫妇二人庆幸不止。只是他们不知道,如今的玄元观,又有了一老一俩道士。
林一也了本人几年来的境况。
夫妇二人听林一守孝三年后寻到族人至亲,也为他感到欣喜。当听林一欲去天下游历之时。二人为他的前程多了份担忧。
“一此去何处?道士既是不做了,不若来我们镖局吧,包有碗饭吃。”车海大声道,袁凤鸣也是关切的注视着林一。
面对二人的真诚,林一低头沉思片刻,摇头正色道:“多谢车大哥的盛情,一幼年跟随师父,由师父教诲得知,天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奇谈怪志是闻所未闻。故此,一在师父去后,也想天下间走一走,看一看。譬如,一曾随师父学过几天的粗浅功夫,就对天下至尊至强的武功多了份猎奇,听闻东海浩瀚无边,也想有一日去那海边去感受一番。如若有一天一没地方去了,自然会找车大哥与袁大姐的,想必二位定能给一找碗饭吃。”
“一志向高远,让姐姐佩服!”袁凤鸣看林一执着而淡然的神情,赞赏道:“东海距此万里之遥,暂且不去提它。且武功高强者,大都出自天龙派。而这天龙派乃江湖第一大派,九龙山称为江湖圣地,一可去那里游历见识一番。”
林一闻言,眼睛一亮。
“天龙派距秦城不远,一此去可与我们同行。不过呢——”车海开心的道,转而挠头做思索状。
“不过听天龙派入门极难,且一年龄偏大了!”车海沉吟一下道。
“不妨的,一并非要参加天龙派,只是去长长见识而已,车大哥无须担心!”见车海语气诚恳,林一浅笑着安慰道。
“一现今武功如何?要不要与大哥我商讨一番?”车海呵呵一笑,投袂而起。
“车大哥,饶了我吧!一这点浅末功夫不值一提的。”林一忙拉住车海,笑道。车海也不以为意,哈哈沉闷大笑。
袁凤鸣也是显露愁容,道:“要去江湖大派长长见识,未必定要参加门派,有其他办法也不定的,到了秦城再做计较就是,一先与我们同行吧”
“只是与袁姐与车大哥添费事了!”林一点头笑道。
“哈哈,一不必客套,兄弟们,走了!”车海大手一挥,招呼众人赶路。
众人收拾妥当,一行人重新启程。照旧是车海夫妇走在前面,车队后还有两位骑马的镖师跟后守护。
车队共有四辆大车,林一坐在最后一辆车上。赶车的是镖局的趟子手,二十来岁,名叫二狗子。他面色微黑,体健筋强,性情随和,笑起来,给人好感。林一斜身坐在车头,看着二狗子挥鞭赶车,偶然交谈几句,一路上倒也轻松自在。
斜阳西坠,朝霞似锦,一道青灰的城墙出如今众人面前。
天色傍晚时分,车队终于赶到了四平县城。眼前的县城有四五里方圆,高越两丈的青灰城墙绕城一周。车队渐渐入城之时,林一猎奇打量城门甬道。可并行两辆马车的城门里,人流不息。转眼到了城内,已是华灯初上,愈加开阔的街道上冷热闹清,繁华与喧嚣扑面而来。
车队穿街而过,走至县城一处略僻静的地方,在一所大院子前停下,外面涌出不少人来,帮着把车子马匹赶进院内。
听二狗子,林一才知此处是太平镖局的四平分局。果真门前所见灯笼上有太平二字。
林一随众人一同,帮着卸下马匹收拾东西,然后被车海一声招呼,大伙喜笑颜开走入一间大屋。外面几方木桌排开,下面摆着饭食,原来是大伙吃饭的所在。
林一被袁凤鸣喊去一桌坐下,桌上倒也鱼肉丰盛,见袁凤鸣相让,他也不见外,端起一碗饭吃了起来。
桌上摆着的酒壶,应是白日里车海的许愿。而镖局众人犹如未见般,都是自顾大口吃着饭食,无一人喝酒让林一暗自称奇。
晚饭后,林一与二狗子一屋。原来大院内另一侧的屋子,就是大伙睡觉的地方。
二狗子与林一也熟稔许多,知道这是镖头的冤家,便拉着他找到房间后,让其自便,就一个人倒头睡去。看来赶了一天的马车很是辛劳。
林一回手掩上房门。屋边疆方不大,摆着两张床铺,二狗子已打起了轻鼾。本人对这县城不熟习,借口外出也怕惊扰了别人,想想作罢。
林一吹熄了油灯,和衣躺下。隐隐的,耳中还有繁华的声响从远处传来,一时也睡不着,他猎奇心起,神识渐渐展开,向屋外,向院外而去。
院内是大车停放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处马厩,院门处有两个持刀的汉子站立,应是镖局的守卫。院墙角落一棵大树上,还隐约一个人影。
林一不解,细细查看,见其神情自然,且穿着与院门前的二人分歧,心中豁然开朗。此人与院门前二人,应是一明一暗,同是担负守卫之责。
若真有人越墙侵入,根本躲不过树上之人的眼睛。为此,林一暗赞了一声。镖队出门在外,应对有素,果真不差。
院门前的大道上,不时车来人往。远处人声嘈杂,是酒肆茶馆所在,各色人等,吆五喝六,来交往往,繁华非凡。
修习《煅神鉴》后,近一里方圆之地都在林一神识覆盖下,也不知苏先生那好友,是何处得来的《煅神鉴》。他所修习的玄天心法中,提到了神识弱小的益处,却也没有如何提升神识的法门。原先只知道,只要修为添加,神识才会相应增长,而《煅神鉴》让本人可以另辟蹊径,也算一段大机缘吧!
周围查看一遍,渐感无味之时,在院门前几十丈处,一个阴暗角落内的两个人,让林一感到一丝蹊跷。二人交头接耳时,还不忘对远处太平镖局处张望。
这二人声响低微,至于的是什么,隔着如此之远,他自然是听不到。只能怀着猎奇,用神识细心辨查二人容颜。一人矮胖,神情慎重;一人黑瘦,眉目间透着狡诈。
片刻后,二人分头而去。
林一发出神识,直觉中,那二人不是什么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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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水上惊魂
第二天一大早,林一洗漱终了,随众人复杂吃了些东西,便帮忙套车。提供〖 w w w.h a o 1 2 3.s e 〗白吃白住不干活,他自认做不来。
等大车出了院门,才发现多了两辆车,随行添加到了二十余人。
袁凤鸣与车海同林一打了招呼自去繁忙。他还是跟着二狗子,一行车马浩荡,向城外走去。
林一坐在车上,见天色曙光初现,街下行人渐多,车队的方向应是向东。也不知这四平县城有几个城门,想必这是走的另一个城门。
不一会工夫,车队便到了城门处。林一坐在车前,自是闲暇无事,打量着此门与彼门的不同来。车队走出城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神情显露一丝乖僻。
听二狗子昨日起过,四平距秦城还有四百里路。依着车队的脚程来看,还须走几日呢?林二心中盘算着。谁知出城十余里,车队离开一处渡口前停了上去。忙问二狗子缘由,他才知晓,此去秦城山路坎坷难行,带着货物走水路,要便捷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