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太上长老,为门派鞠躬尽瘁,以身反哺,福赐子孙,当为我等榜样,门派桢干也!”马长老面带肃容。
木天成剑眉微挑,他摆摆手,轻声道:“那是一条登天之路,能踏上那条路的,万中无一。能在那条路上走得长远者,万万中无一。呵呵!只能祈愿,此次出行的弟子福缘深沉吧!”
林一悄立飞檐之上,已是心如惊涛,动荡不停。
这马长老与掌门居然都出过海,去的那个地方不知是不是大夏国,应也相差不远。二人口中的太上长老,迈过了通途的意思,难道是指修仙之路?也就,这三位长老是修仙之人?此三人修为如何?修的什么功法?会什么法术?会不会对本人不利?
一时之间,林二心绪难以安静。
眼见马长老退去,林一便想分开,却见掌门木天成没有就寝之意,反而一人出了凌云阁,向外走去。
疑问太多,林一是心痒难禁。这木掌门举止诡异,更让人猎奇。他却不敢逼近,神识远远锁定木天成,悄然跟了过去。
木天成出了凌云阁,绕峰而过,身形一展,如只夜枭,从山峰上悄然滑下。
心惊这木掌门轻功高绝之际,林一的脚下也不迟疑,如一团清风拂过,远远跟随。
这鸱尾峰不下千丈高,凌云阁离山脚也有五六百丈远。木天成身姿飘逸,脚尖频点山松峰石,盏茶工夫,便到了峰底。他脚下一刻不停,向前飞驰。
林一暗叹不已,若非本人御风术非凡,根本就追不上这木天成。这天龙派的轻功如此高绝,让人钦羡弥至。
木天成前行了五六里,离开比鸱尾峰更高更峻峭的一座山峰前。他身形一顿,脚下稍缓,便又化作淡淡一道人影,向山峰上飘去。
此处莫非是太上长老寓居的金貎峰?木天成在天龙派内横行无忌,根本不用在意各处的巡山护卫,可林一却暗自警觉,与百丈外缀行。
木天成往上疾驰了千丈,离开一座山洞前,躬身施礼之后,抬脚走了出来。
林一止住身形,驻足不前,神识随木天成进入山洞内。只是神识进入山洞的刹那,略有滞涩之感。
山洞内粗陋异常,与仙人顶后的那个山洞仿佛。
洞内蒲团上,一黑袍老人盘足而坐。
木天成进入山洞之际,老人神情显露一丝讶然,随即眼睛微闭。
远处的林一,突然感到一个生疏的神识,须臾间已覆盖山洞周围七八十丈方圆。
果不其然,应了先前的猜测,此老人竟与本人普通,修成了神识。
太上长老是位修士,也就是所谓的修仙之人。
林一惊悸之余,心头怦怦作响。莫非这黑袍老人发现了本人不成?他进入山洞内的一缕神识,再不敢妄动。
片刻之后,黑袍老人摇摇头,睁开双眼。他盯着木天成,面带怀疑之色。
稍作沉思,黑袍老人伸手一招,三杆旗飞到手上。他不解的查看一番,又是一挥手,旗飞入洞口前,上天即没了踪影。
这一出让林一暗自皱眉,方才神识的生涩之感应是洞口的阵法所致,这才让对方有所察觉。心中对修仙之人的手腕,也多了一分敬畏。本人也有旗阵法,素日只做隐身掩形与屏蔽之用,四象旗终究功用如何,还有待尝试!
老人的神识可延伸七八十丈远,比起本人来,差的甚远。如此,让林二心中有了底气,这才详细察看洞中的老人来。
老人满脸的白髯,面色却是苍白细嫩仿佛婴孩,其双目炯炯,神采不凡。那身上隐隐一层光芒,应是灵气波动所致,与本人修习玄天心法到了四层时相仿。
这老者的修为莫非便是练气四层?若是本人站在他的面前,且不是,他用神识也看出本人的身份?
想到此处,林二心生无法,一身灵气波动难道不能藏于体内吗?
如此远的距离,神识所见只是其形,二人对话却是听不到。林一有心接近一些,却暗自踌躇,不敢移动脚步。
安置好阵旗,老人才与木天成对话。不一会,见老人一拍腰间,居然是一个乾坤袋。山洞中,凭空出现一个不大的箱子。
老人手指一点,箱盖自动翻开,外面居然装着一二百块灵石。
林一看得眼红心热。本人若是有这么多灵石,还用得着敲碎了泡制灵酒吗?
此刻的木天成,已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其神情恭敬,对黑袍老人道:“门派集十年之力,才搜集到这些灵石,请江师叔见谅!”言语中不无歉意。
黑袍江长老悄然摇头,声响苍老却口齿明晰,中气十足。
“天成勿须为此而自责。俗人分辨不出灵石,能搜集到这些,已属不易。也废了许多周折的,老夫心中有数。而我门内能否有人能踏入仙道,才是关乎我天龙派千年兴盛之大计!只惋惜,我三人寿元有限……”
“江师叔自可长命百岁的……!”木天成忙安慰道,却忽地想起什么,他暗自懊悔。
江长老看着眼中,不以为意摆摆手,道:“人活百岁,在世俗间是难得的高寿,可在修仙界,不足一提呀!在那里,人与人之间,不是以年龄分尊长,而是以修为论尊卑。”
江长老着,无味的呵呵一笑,接着道:“我等只能份属最卑微的一层了,本身资质机缘皆属上等,这也怪不得别人的。”
木天成却正色道:“三位师叔却是我天龙派的擎天玉柱,本座以降,皆对师叔们尊若神明!”
江长老眸中精光闪烁,对木天成的敬俯视若未见,悠然道:“此次远行,事关严重,干系门派的未来——”
木天成忙躬身施礼,道:“此次门派所遣弟子,皆为辈中的菁英,不定会有人可以晋身仙门。”他口吻一顿,略显迟疑的接着道:“只是据师叔所言,无灵根不修仙。我派弟子中,哪些弟子是身居灵根者,师叔若能点明,岂不事半功倍——?”
江长新手扶白髯,摇头苦笑道:“师侄哪里知晓此间端倪呢?别是,便是我等三人,假话,也是心中懵懂得很。仙门中,筑基期的高人,才算真正踏入修仙之道。我等还只是初窥门径,尚未真正入门呢——!”
江长老语气迟缓而萧索,叹了口吻,道:“一个人,能否身有灵根,岂是一眼可以看出的?只要修为高深的长辈,才有如此的手腕。我三人修为有限,乔长老苦修三十年,修为二层;朱长老穷极五十年,也不过五层的修为。而老夫蹉跎五十年,也不过到了四层的修为。无法之下,我三人才与几十年前,分别回转故地。老夫回来也三十年了,虽修为再无增长,谁不是饮水思源呢!此外,也算为门派聊表寸心吧……唉!人老了也变得爱唠叨了,与这些作甚……”
林一在神识中,自然听不到二人对话,见老人对木天成摊开手,不知些什么,后者频频点头,满脸的恭谨之色。
随即二人又了一会。木天成便施礼告辞,林一不敢大意,神识紧随木天成参加了山洞。
老人目光闪烁,盯着洞口,若有所思……〖 w w w.h a o 1 2 3.s e 〗
第五十九章 龙行九变
见木天成往回走,林一没再跟随,而是一人穿行在月色下。提供〖 w w w.h a o 1 2 3.s e 〗
修仙者的手腕,林一了解的很少。对于这金貎峰,还是退避三舍为妙。
前方左侧应是霸下峰,右侧便是来时的鸱尾峰了。二峰对峙,中间是一片开阔的峡谷。穿过峡谷,便是弟子们寓居的宪章峰。
林一在峰底稍作犹疑,便提起身形,向上而去。
宪章峰不高,半山腰房舍众多,沉寂在夜色中。
形同鬼魅,悄无声息穿行其间,离开在一处大屋前,林一停下了脚步。
大屋门厅上有‘传功殿’三字,殿前空地上,竖立三块高大的石碑。此碑应与外事堂习武厅中的分歧,下面果真刻着剑法、内功心法和轻功的功法。
林一嘴角翘起,细心端详三块石碑。
对于门派的武功秘籍,林一并不在意。可木天成的轻功让他改变了看法。
想对天龙派的轻功自创修习一番,没处学,也没人教!这些武功秘籍放在什么地方,林一自然也是不知道。心下起意,便来宪章峰寻摸着试试。神识来回搜索,也没见有放书籍的屋子,心道秘籍应在别处,便想当前再去寻觅,却有意中发现这传功殿。
林一飞快的看了遍剑法,这应是内门弟子必修之术,比之习武厅石碑上的剑法高明许多,却也不比上本人的玄元剑法。
而内功心法被他直接疏忽。
第三块石碑上,载录的是篇轻功心法与步法,名曰“龙行九变”。
“龙行九变”,名字起得很有气魄,林一来了兴致。
细细看了一遍,牢牢记下。复又看了遍石碑,确认无误后,又是一阵清风悠但是起,林一向山下飘去。
回到本人的屋里,甩出阵旗后,床榻之上显出了林一的身形。稍稍安静一下心绪,他双眉凝结,沉思起来。
今晚播种颇丰,得知一些在车马大院根本得不到的音讯。首先,下月初,也就是九月初的弟子遴选会是如何情形,且不去管它,应与本人有关。
来年二月,便是弟子出游的日子,这对林一很重要。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方设法一路随去。如若不然,潜伏于此便得到了意义。
独自一人要寻大夏国,更是难上加难。
让林一不测的,就是确定了至关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三位太上长老是修仙之人。虽未见到其他二位长老,既然三人地位相等,又同为天龙派的太上长老,他们彼此的修为应相差不大。
这黑袍老人年岁不,却只是练气四层的修为。便如木天成所,他们自知仙路渺茫,却因本身资质有限,与其等待寿限到来一切化为虚无,不若庇护门派,来维持天龙派江湖至尊的地位。
这三位高人,与玄元观的玄元祖师当初的选择有所相反。在历经一番沉沦挣扎后,心灰意懒之下,回到世俗间,为先人挣得一线生机。
只是让林一担忧的是,若是本人身份暴露,这三个太上长老,会允许另一个修仙者的存在吗?还是一个披着外门弟子身份的修仙者?
本人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对他们的要挟要甚于任何凶险。故尔,在当前的这段日子里,当慎言慎行!
还有一个发现,让林二心有明悟。便是黑袍老人手里的大量灵石。
天龙派从曷田国采购货物的目的,便是搜索灵石。而常人难以辨别灵石,只能欲盖弥彰般,每次大量采购精巧玉石,回来后自有太上长老来鉴别。作为修仙界必须的灵石,天龙派游历弟子若去大夏国,此物必不可少。
而太上长老如此年岁,修为却是普通,怕是对灵石的需求也不会太多。如此一想,往年传闻种种,以及心中不解之处,倒也明晰阴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