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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部分阅读

看着潮湿狭的屋子,真元子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怕孟长老见我厌烦,将我丢到海里去,我怕!”林一端着酒碗,貌似感慨地道。

真元子眼睛一瞪,道:“怕个屁!老道看不出子有怕孟山的意思。”他放下手中酒碗,抬眼看着林一,沉吟了下,道:“莫非怕的是那人……?”

林一眸光一闪,轻笑了一声,道:“道长怎样看?”

真元子沉思了片刻,神色复杂地道:“老道早知晓天龙派底蕴极深,却未料到,九龙山中还有如此普通的存在,令人高山仰止!别是,我老道也是怕了!行走江湖多年,老道也被人称作活神仙,呵呵!如今才知道,本人不过是坐井观天。眼前便有这样一个真神仙,如此一人,便足以横扫大商一切门派!”

“不是一个,是四个。”林一轻声道。

真元子猛地瞪大眼睛,满面的骇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一,俯身压低了嗓音道:“这怎样能够?怎样知晓的?见过?”

看着真元子的神情,林一不以为奇,想了想道:“我也是有意中得知,却没见过面。”

真元子盯着林一看了一会,半张着的嘴巴渐渐合上,点点头道:“以白云观作为附庸,换来这次出海的时机,看来还是值得的!老道明白了……”

天龙派的海外渠道,与那几个太上长老脱不了干系。故此,林一不想多问真元子明白了什么。

一壶酒不多,二人对饮了不多久,酒壶便空了。林一正想着要不要拿出本人藏的酒时,头顶的舱板突然传来‘咚咚咚’短促的脚步声,还有叫喊声。屋内的二人,皆显露不解的神色,彼此换了个眼神后,真元子索性起身道:“不知出了何事,看看便知。”

身后没有动静,真元子回头诧异问道:“不去看看?”

林一踌躇了一下,点点头,起身跟在真元子前面,往外走去。

身子刚走出船舱,清野的风便迎面扑来,让人肉体为之一振。林一走上甲板,见船上已站满了人,一个个靠在一侧的船舷,面向远处,在大声着什么。而船尾的阁楼上,也异样高高在上站着一些人。

林一随真元子身后,接近船舷,往后望去。眼前所见,令他心神一荡。

只见茫茫的海水,一望无边。极目远眺,苍穹与大海相接,似是这天地已成了汪洋。而庞大的海船,仿若这浩瀚苍茫中的一叶孤舟。

难以言述的心神震撼,令林一惊叹起这大海的辽阔无垠,与那包容天地的气势。

不及心生太多感慨,林一向海船前面望去,才知船上这些弟子慌张的缘由。

远远的,仿佛目光的止境,出现了两条船。那两条船很,时隐时现,显然是顺风同路的船只。

对于海上生疏的林一,看不出那两条船距此有多远。只是船上这些弟子的神情,让他感到,这一切不会这么复杂。

“东北十里……”有声响在头顶响起。林一低头看去,原来是桅杆顶端有人,在居高瞭望。

天上乌云压顶,让人辨不清东东北北。此时,林一这才知道船是向东北方向行驶的。船上的人在一片叫喊声中,又扯起几片些的船帆,显然是意图摆脱前面的船只。

风,愈发的猛烈了,吹鼓起风帆,扯动海船向前疾驰。

海面坎坷中,庞大的海船不再有先前的颠簸,震颤着,劈开层层海浪,向前缓行。而远处的两条海船,依然稳稳辍在前面,船速仿佛更快,只怕要不了几个时辰,就能追下去。

除了那个奥秘莫测的江长老没出面外,船上其他的人,简直都涌到了甲板之上,约有六七十人的样子,这应是天龙派此次远些的全部人马了。

而那些操船掌舵的汉子们,一个个肤色黝黑,身手敏捷,应是长年行船之人。言语中可以听出,这些都是天龙派虎鲨堂的弟子,对前面有船追来,并无人感到惊慌。

在甲板上吹了会海风,林一谢绝了真元子的相邀,又钻回舱下本人的屋。虽已出海三日,对于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来,这也只是刚刚启程,他还不想多事。

……

夜半时分,风更大了,海船如被一只手来回摇晃着,摇晃不停,令人坐卧不安。许是风浪的倾轧,舱板传来咯吱的声响,听在耳中,林一也是头皮发麻,好似这船随时都要散架普通。

初次遭遇此般状况,林一再也坐不住了,才跑出舱口,便被一个浪头浇在了身上。他抹了把脸上的海水,只见暴雨如注。桅杆上,船头还有船尾上,已点燃数盏气死风灯,明灭不定的灯光中,甲板上人影晃动。

一个个的浪头击在船头,溅起一两丈高的浪花,狠狠砸在甲板上。海船好似也在咆哮着,挣扎着,在乌黑的海上奔跑着。

颠簸的海船,劲烈的风浪,让甲板上的弟子们摔倒后,困难爬起来死死抓住船上的缆绳,大声叫骂着。

如此迅猛的风浪中,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无助和渺。

“喀喇喇——”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百丈外,两只海船的身影也随之一闪而逝。

“追下去了……”船上弟子的嚎叫声瞬间被风雨淹没。

林一手抓着船舷,站得很稳,浑身已被雨水、海水浇透。那两条追下去的海船,他自然也是看到了。事已至此,那海船的来意,昭然若揭。对方定然知晓了天龙派的海下行迹,并一路跟随而来。

这些江湖同道对天龙派此行,可谓锲而不舍了。就是不知在这风平浪静的大海上,单方又该如何比赛。

呆在那不见天日的狭船舱,着实让人安不下心来,林一索性守在船舷边不再前往。甲板下情形恶劣,出了不测毕竟好脱身。他不谙水性,如此想法也属寻常。

两个时辰当时,暴雨停歇,只要风势不减,残夜也在呼啸的风声中远去。

天色渐晓,前面两条海船终于追了下去,其中一条海船,已与天龙派所乘的海船齐舷并进,两船相距不过二十丈,彼此之间看得清楚。

那条海船的船头上,还摆列一圈的巨弩,显然是有备而来。许是追上天龙派的缘故,船头上几十个精壮的汉子,正兴致勃勃地大呼叫。

一个留着长须的五六十岁的老者,被几人簇围着,哈哈大笑着走上船头,神情颇为得意。而天龙派这边,自是枕戈待旦,孟山也带着几人,走上船尾的楼台之上。

“卞老儿,莫要纠缠不休!不然,大祸临头矣!”孟山运气吐声,如炸雷般的嗓音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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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争锋

“哈哈!孟长老此言差矣!大海朝天,我各走一边,何来纠缠一?何况在这海上,我沧海帮不畏任何人!”

老者大笑起来,笑声如铜锣震响,传出老远,气势上丝毫不输于孟山。提供〖 h a o 1 2 3 中 文 网 〗

林一脚步后移,躲在了人后。这老者他自然识得,竟是沧海帮的副帮主卞振铎。沧海帮果真不是好相与的,一路之上没见人影,想不到,他们竟是在海上等着天龙派呢。

海上不比陆地,想来沧海帮也是有所依恃。

“哼!卞老儿,别怪孟某翻脸无情!”孟长老叱喝一声,大手挥舞,只见天龙派弟子已从舱下搬出几十张弩弓,张弦搭箭,瞄准了沧海帮的海船。

卞振铎见天龙派如此,不以为意,反而嘲笑道:“孟山,此去海域茫茫,我同行而去,彼此也有个照应,何苦翻脸无情呢?”

“这是自找无趣,怪不得孟某。”孟山根本不理会对方所,大声喊道:“给我射——!”

几十只弩弓连珠般崩响,精钢箭矢如雨般射向对面的船上。

天龙派弟子叩响弩弦之时,卞振铎也厉喝一声:“盾——!”沧海帮的弟子们,手上迅疾出现一面面人高的木盾。

“夺夺——!”一阵急响,大半的箭矢被木盾挡住,剩下的不是射飞了便是深深钉入了船帮中。

孟山见一击无功,神色阴沉起来。

“哈哈!雕虫技,天龙派在海上不过如此。孟山,老夫跟随东去,彼此有个守护相望,也是一件坏事,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卞振铎立在船头,手扶长须,气势汹汹,口吻似在经验一个晚辈普通。

“哼!想得美!给我换火箭,射他的船帆!”孟山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大声吩咐道。天龙派弟子的弩弓上,已换上带有油绒的箭矢,纷纷接近一个火把,便要将其点燃。

两船相望,对面的情形了如指掌。卞振铎面色微变,冷笑道:“孟山,撕破了脸皮,老夫也不怕。看我床弩的威力如何,诸弟子听令,给我射他的船身!”

三只正冲着天龙派海船的床弩,早已搭上了长枪般的箭矢。长枪的枪头锋利,带着锋利的回刺,枪尖闪着银光,令人心寒。听到卞振铎的吩咐,三个汉子,同时挥舞手中的铁锤,砸向绞弦处的木槌——

“嘣——!”的一声大响,又是“嗡——”的一声呼啸,三只长枪带着惊人的气势,激射而出。

即使是海风中,也能明晰听到长枪破空的声响,只见三道银光一闪,‘夺——’三声巨响,接着便是‘喀喇——’船帮撕裂的闷响,近丈的长枪已深没船身中。

天龙派的海船在床弩庞大的冲力下,船身猛烈的一晃,令许多人站立不稳,大惊失色。这还只是射船,若是冲人而来,无人能挡!

而长枪前面还拴着儿手臂般粗细的棕绳,随着海浪坎坷,两只海船距离相错,棕绳被猛地拉紧,长枪的回刺扎入船帮,牢牢契入船身,再由棕绳死死拉着,将两只海船连在一同。

沧海帮船上的汉子,射出三根长枪般的箭矢后,又手脚敏捷的绞起弓弦,“嘎吱吱——”响动中,又是三根长枪搭上了弓弦。

“哈哈!孟山,我这床弩如何呀!两船连做一同,甚妙!想烧我船帆,虽然来,若是我射船舱,又该如何呢?”

卞振铎得意地大笑起来。棕绳连着长枪,恰恰钉入船舷下三尺处,船上的人,一时半会也够不着,砍不断。若是几排床弩下去,船舱进水,天龙派的人都要落入水中。

在海上,沧海帮不是可以觑的。

林一躲在人后,对沧海帮这一招,也是摇头。沧海帮有备而来,相当的难缠,不知孟山该如何应对。

天龙派弟子们,心不足悸之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孟山站立如松,立在船楼之上,面露冷笑。他对于眼前的困境,丝毫不见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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