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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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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突来的灾难。我想去看看他,再三思量,还是不去了。出府一次不容易,我要把所有的努力用在最后彻底地出府上,现在能少耗一分就少一分。况且我去也帮不了忙,反倒扰乱他的心绪。就这么着吧,胳膊断了,人没事,大不了左胳膊残了,我也不嫌弃他——反正我也不在乎他能不能考上。真考不上,等我出去了,和他一起干点儿什么不行?即便是吃糠咽菜,我也乐意!

第一部分 第116节:第三十九章 思量(2)

风花雪月是爱情,相濡以沫也是爱情;卿卿我我是爱情,这种遥遥相挂也是爱情。荸荠,你要坚持住,我不能去看你,可是我记挂着你。你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能从这道门里走出去,那时候我便是自由身。

我算了算时间,再写一封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考前寄到了,那就考后寄到吧,我想让他轻松点儿。我并不看重这场考试,但还是要宽慰一下他,因为他很重视。

我日复一日地生活着,君闻书也从原来的账海中解放出来,除了去店里,仍在家读书。林先生依旧每隔十天来府里一次,谈话内容却有了改变,我知道,他也是君闻书的智囊之一。每次林先生来,我便自动退出去。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便越快。我不想被圈在君府,所以尽量少听、少说、少惹事。

这天,送走了林先生,君闻书唤我拿几卷《王摩诘文集》来读。王摩诘就是王维。王维的身世令人感叹,他的诗我也喜欢。今天君闻书反反复复吟的却是一首思乡诗,〃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反复吟诗,必有所托。而他的家就在此地,又有何所托呢?〃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倚窗前,寒梅著花未。〃唉,这诗应该是我来吟吧!不知荸荠怎么样了。

正想着,他吟诗的声音停下来,淡淡地说:〃司杏,你在想什么?〃我回过神来,〃没,回少爷,我没想什么。〃

一小会儿的沉默,他又问:〃你,看得起摩诘吗?〃

我一愣,思索了一下才问道:〃少爷说的,可是王右丞的出仕?〃

君闻书不置可否,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王维的诗和他本人反差很大,他因诗中所体现的意境而被称为诗佛,为人处事却颇令后人非议。就中国人一直提倡的气节来看,王维不是一个君子。儒家所提倡的君子应该是〃学而优则仕〃,〃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从一而终,不仕伪朝〃。王维先是为了官位,不坚持事理而曲意逢迎。安史之乱时,王维被俘,继而投降做了伪官,确实有点儿不可原谅。

我想了想才说:〃摩诘先生若未先侍李唐,而直接出仕安禄山尚有托词。毕竟选择仕或不仕,以及仕谁亦是士子们的见解。然仕李唐皇帝在先,仕安禄山在后,倒确实失节了。〃

君闻书摩挲着他的小乌龟,低着头,并不看我,〃也许,他有什么苦衷。〃

我摇摇头,〃有些苦衷说得过去,有些苦衷,便是千古骂名。〃

〃那李陵呢?〃

君闻书和我谈起历史来了。李陵,又是一个历史上的悲剧人物。名将李广之孙,却受人挤对,以至于被迫投向匈奴,落得背叛母国、满门抄斩的叛将下场。君闻书提起他,我也语塞了。我说:〃我敬佩他。〃

无论怎么说,李陵都是一个悲情英雄,降过一次,不得已,因为他也是人,也有人的真实情感和弱点。但既已降了,就绝对不能再降第二次,哪怕能为自己博来名声。我理解他,人的一生中,遇事可能要低头,但绝对不能侮辱自己。

我心里也悲哀起来,命运是我们能选择的吗?我们的命运,有时竟是别人选择和掌握的。

君闻书又叹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隔着门,各自望着窗外,发起呆来。

虽然入秋,外面的树叶儿仍是浓绿,细雨飘落下来,树枝微颤,偶尔有黄|色的叶子随风飘荡,倒显得十分宁静。我正瞧着,却听见君闻书低低地说:〃你看,那片叶子落了。梧桐叶落而天下知秋,一切,便要开始了吧。〃

君闻书似有心事,我侧头看着他,他却依然凝视着窗外,〃若有一日,你觉得我不是人,也希望你能像今日这般……说我。〃

风从窗口吹进来,撩起他的发丝,君闻书身上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孤独正散发开来。他有心事!

〃少爷……〃

〃人是没法自己选择的,如真能选择,我还是宁愿只读读书。〃君闻书只手放在桌上,指上夹着笔,〃你聪明,有些事终究会知道的,那便再说吧,只希望那时……你别怨我。〃

〃少爷怎么说起这些来了?接管布店不是很上手吗,还说这些?〃

君闻书抬头笑笑,并没有说话。书房里一片寂静,外面树枝轻轻地摇晃。静,连接成一片。

〃少爷,〃侍槐突然湿漉漉地从外面进来,〃杨府来人说,听荷怕是……不行了,想让司杏过去说说话。〃

我大惊,听荷不行了?怎么可能?君闻书坐着不动,面上却起了变化,一脸的狐疑。我也在转念头,是不是杨骋风的花招?听荷一向没有什么病,怎么不行了?君闻书看向我,我便说:〃侍槐,这到底是真是假?〃侍槐摇摇头,〃我也不知,来人就在外面,少爷,要不唤进来问问?〃君闻书瞧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侍槐出去了,不一会儿便领了个人进来。

〃见过君少爷。〃来人行了个跪礼,我一瞧,还是上次那个小厮。

第一部分 第117节:第三十九章 思量(3)

〃起来吧。提供你说听荷要……怎么了?〃

〃回君少爷,上头说听荷姑娘产后身子不好,怕是保不住了,想见见司杏姑娘。上头还说,如果司杏姑娘还有情分,就过去看一下。〃

我的头嗡的一声,产后身子不好?那个磨和乐……原来听荷是说她有孕了,她才多大啊!听荷、引兰和我同岁,我是春天生的,引兰是秋天,听荷是冬天生的。十五岁的听荷,当妈妈了?身子不好,要保不住了?我晃了两下,二娘没死在我眼前,现在,要死在我眼前的,是听荷。

君闻书看着我,并不言语,只对来的小厮说:〃我知道了,你先跟侍槐去厢房候着,去或不去,一会儿给你信儿。〃

〃少爷……〃

〃你想去?〃

〃少爷,那是听荷,是咱府里出去的听荷!〃

〃会是真的吗?〃

我也怀疑。杨骋风诡计多端,也许竟是假的。不过,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我想了想,〃少爷,不会的,别说我只是一个丫鬟,没什么值得留的,即便真留我,我也不愿意的。〃君闻书在担心我?杨骋风真是在耍花招吗?那上次为什么要送我回来,直接掳走不更便当。再说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值得杨骋风费神。

好半天,君闻书说:〃听荷当时也算陷害了你,你却不恨她?〃

原来他都知道!我摇头,〃少爷,府里的事,我们就不必说了。听荷有她的难处,不要太苛求她。她也是个可怜人,真要死了……〃我有点儿哽咽。

〃那就去吧,你一向心软。〃

我冒雨钻了出去,只收拾了一两件衣服,就又跑了回来,君闻书还是那样坐着。

〃少爷,我要走了。〃我顿了顿,〃不过,少爷,我能去得了,便能回得来。〃我豁出去了,杨家不抵君家,绝对待不了。我一定要见见听荷。

〃你带个人。〃他想了一下,〃栽桐好吗?〃

栽桐虽小,却很机灵。小,有时反倒能麻痹人,我也愿意带着他。君闻书唤栽桐进来,嘱咐了几句,在秋天泠泠细雨中,我和栽桐登上了车。

第一部分 第118节:第四十章 听荷(1)

第四十章听荷

扬州离临安并不是特别远,栽桐遵照君闻书的吩咐,赶了君府的车子,与杨家小厮并行。提供杨家小厮名唤虎子,一个朴素而毫无风雅的名字。虎子果然是官宦人家的下人,对我和栽桐都很客气,就是嘴紧,问什么都不肯说。途中,栽桐曾悄悄地问我,要不要再跟着往前走。我犹豫了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杨骋风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即便他扣留了我,我还可以打发走栽桐。更何况,以我对杨骋风的了解,他不会扣留我,因为留我没用。

第三日,我们到了临安。

南宋只是偏安的小朝廷,却看不出将要亡国的气象。四处是楼堂馆所,咿咿呀呀的笙箫之声充斥于耳,打扮得春情柳意的人们摇摇摆摆,川流不息。杨家门前有两个大石狮子,十分招摇。看这扇门,便可以知道出了杨骋风那样的人物也并不稀奇。我心里嗤笑,了不起吗!

虎子先下去恭恭敬敬地和门房说了,并递上一块牌子,门房往这边瞧了一眼,便让我们从旁边的小门进去了。

杨府果然气派,我扫了几眼宋朝三品大员的房子。与君家迎面的假山不同,杨府进去是一片开阔的庭院,种植参天大树,颇有威势。房间似乎比君府的大,常见的是通间——从门窗的数量即可看出来。人来人往,看打扮,有穿见客礼服的,有下人打扮的。人们行色匆匆,最多只是耳语,绝少出声。想想湖州的杨府,果然这里更像官员的府邸。是啊,那得意扬扬的杨骋风,该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

虎子领着我们左转右转,停在一处小门口,唤了声,〃菊香——〃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鬟探出了头。

〃菊香,这是来看听荷姑娘的司杏姑娘。〃小丫鬟极快地扫了我一眼,看出我着装朴素,脸上立刻流露出不屑。一样啊,和杨骋风一个样儿。虎子继续说:〃秦总管说,人一来便带到后院内府找那儿的总管王四嬷嬷,由她安排。你带了去吧。〃

小丫头撇撇嘴,〃一个丫鬟,干吗要吩咐我!〃

虎子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菊香,别多说话,这可是来看听荷姑娘的。〃

小丫头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听荷不也是丫鬟吗,生了个儿子,就成凤凰了!〃我和栽桐迅速对视一眼,看来听荷果真生了孩子,还是儿子。

虎子不吭声,小丫头也闭了嘴,食指挑了挑,〃你,跟我来吧。〃栽桐也要跟上,虎子却拉住他,〃栽桐小哥,这内府不是我们能进去的,你且跟我先行歇息去吧。〃

〃不行,〃我退了回来,〃我不独去,他也不能跟你去。我们就来了这么两个人,好歹得让我们知道对方都在哪儿,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虎子似极为难,栽桐见了,转头对我说:〃姐姐先进去,我只守在这里。〃我看着他,这孩子虽然不过十三岁,却有大人般的心性,真不该是个下人。

我随着菊香进去了。内府的房子更大,与前院不同,后院多种些纤巧的花木,来来往往皆是梳妆精细的丫鬟,一看便是脂粉环绕之处。这样的地方,离我太远了。杨骋风这个人,确实也离我太远了,我更加坚定了能离开杨府的信心——他要赢我,不值得当真。

穿过一个又一个回廊,我们到了一间屋子前,和前院一样,这是一个大通间,但与君家的小窗棂不同,窗子大,窗棂也宽,上等洁白的窗纸覆在上面,十分透亮。菊香并不进屋,隔着门屈膝行了个礼,细细地说了句:〃守门的菊香给王四嬷嬷见礼。〃一个稳重的声音传来,〃进来吧。〃菊香进去了,不一会儿出来唤了我,她却又退出去了。

里面坐着一个约五十岁的妇女,褐色的大襟缎子衫,滚着绛紫边儿,脸上皮肉略松弛,显得两腮肥嘟嘟的,人却长得很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儿。我行了个礼,〃见过王四嬷嬷。奴婢是君府的司杏,前几天听府里传信说听荷姑娘不大好,叫我过来看看,烦劳王四嬷嬷安排一下。〃

王四嬷嬷高高地坐在上面,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了礼,两只眼睛却在我身上转悠。好半天,她端起茶盅慢慢地喝了一口,〃姑娘倒也不必如此多礼,既是秦总管安排的,我也只听吩咐。来人哪——〃另一名小丫鬟进了屋,〃秋萍,将这位司杏姑娘带去见听荷姑娘。〃小丫鬟应了,领着我便出去了。

我觉得这杨府比君府还压抑。君府礼数多,好歹人少,相互之间不来往,我也天天守在琅声苑不出去。这杨府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森严府邸,只是不知怎么就出了杨骋风这样的儿子,还是有其他兄弟姐妹没露面?度量王四嬷嬷,我倒是安心了七八分,至少不像是杨骋风在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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