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我被人拉住了,转眼一看,却是流沙月……原是什么都 可以说,什么都能倾述的,可如今,找却是对他道:“流哥哥, 夏侯烨这么对我,怎么也要让他尝尝苦头才行!”
他眼里俱是担心,却是道:“我陪你去吧,别让他又有机可乘 !”
我看着他温润如玉的脸,眼神一如以往,使人一见便觉如沐 春风,却是笑了笑道:”流哥哥,不怕的,用铁链子将他固定于 床上,量他也不是三头六臂!”我垂头道,“流哥哥,从小到大, 你帮我不少,但有些事,始终只能我自已解决……我不能再怕那 个魔鬼,如若不然,怎当得了西夷公主?”
“但是……”他眼里担忧之色未褪,却终是点了点头,“那,我守在 门外?”
“好 ……”
我推门进船舱的时间,他平躺在床上,脚上铁镣相铐,将他四 端固定于床头,当真是一动不能动,见我进来,却是一笑:“如 此,你便不怕我了吧?”
我知道舱外有人听着,而且是武功高强之人,便走近了他,边 用匕首敲着他身上的铁链以扰乱视听,低声问道:“你说的,到 底是不是真的?”
他一笑:“是不是真的,你心底不是早有定论了吗?”
他全身被缚于床上,原应该是狼狈不堪的,可他脸上的神情却 依旧如樱花盛开之时,春日满园,他卧于一方小榻,却是和风 送暖,惬意释然。
他这样的神情,怎不让我气恼?
可我知道,这人软硬不吃,水煮不乱,如今他虽是被缚于床上 ,一时间却使我有一种无所适从之感。
我望着他,这个我最痛恨的人……如果这世上只有简单的恨该多 好,如此,我便可以将手里的利刃插进他的胸口,可以不管不 顾。
“锦儿,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他却忽地声音低沉了起来,眼神 郁郁,“生为皇家之人,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皇宫的世界,原 就充满了背叛与欺骗……”
我呆呆地望着他,望着他不留神流露出来的软弱与郁郁,在这 种情况之下,用这样的腔调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原应心底感觉 好笑的,可我却是笑不出来,因他说的,我何尝不知?何尝不 明?
可他为什么要彻底地粉碎我些微的希望?
待到我手里的利刃比上了他的胸膛,他的胸口渗出血丝,我才 倏地惊醒,手一松,那把利刃便斜跌在他的胸口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花迷
“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我愿意死在你的手下……”他脸上的 神色忽地一变,又变成了那种调笑之色,“锦儿,下手之前,能 让朕饮一樽蜜酒么?酒恋花迷……无论何时,锦儿看起来都那么 美。”
我一怔,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何变幻得如此之快,却是听到身 后有人道:“阿锦,没什么事吧?”
我回过头去,这才发现流沙月不知道什么时侯进了舱门,正 站在我身后不远。
我勉强笑道:“流哥哥,没什么,原本我想在他身上刺上两个 窟窿的,可一想着他对我们还有用,这么对他,反倒要浪费医 药费,所以,就没有动手。”
我看得清楚,一向温文如玉一般的流沙月,眼里却是雾聚云 散,却是一瞬而逝,却如上好的白玉之上增了一丝杂质,让人 看了从心底痛惜。
不,我不应该被夏侯烨一挑拔,心底便起了疑心,他可是从 小周护我,爱护我的流哥哥,可为什么,我却没有想着向他道 出所有一切,说出那张布条上写着的一切,告诉他,夏侯烨正 挑拔着找们,正让我们心生嫌隙,使我们从内部分崩离析。
可我却什么也没有说,反倒道:“流哥哥,他既是让我陪着他 用餐,那我便每日陪着他,他满身都是铁镣脚铐,怕是再也无 法弄出花样来……”我冷冷地转身望着夏侯烨,将他胸口上的短刃 倏地拔下,痛得他闷哼了一声,“他以前怎么对侍我的,我便要 十倍地还于他的身上!”
我心底升起一阵悲哀,因我看得清楚,流沙月的身体原是紧 绷着的,可听了我的话,却是放松了下来……原来,当不信任一 个人的时侯,他的所有伪饰,便都一目了然。
我不再望着流沙月,这个原使我有家人感觉的人,反而望向 了夏侯烨,只觉床上躺着的人原是令人厌憎的,此时却是顺眼 了许多。
船舱外传来了浆声喑乃,岸边有灯影如梭,月光如银挥撒船头 ……真希望这世间一切,就如这浆声灯影,宁静岁好,而他,却 永远只是在我受委屈之时,守在我身边,安慰我的流哥哥。
“好啊,有美相伴,有美食可吃,坐楼船,赏两岸奇山峻岭, 此等生活,不异于朕下江南啊。”
夏侯烨哈哈笑了两声,便被流沙月打断了,因他急步上前, 一个倒拐,便击在了夏侯烨的伤口之处,他的脸色既刻变得扭 曲痛苦,却是一声都没有哼出来,等流沙月略为放松,才咳着 道:“流将军,你可别失了手,如果失手,这船上多了一具尸体 ,除却招来无数想要替朕报仇之人,可没有什么好处!”
我忙拉住流沙月,道:“流哥哥,赚取临桑城,可还用得着他 ……”我停了停道,“更何况,母妃之死,我总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当年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这才停了,转过身来望着我道:“公主,对不起,臣始终不 能……”
我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不是说了,你不要叫我公主吗?叫 我阿锦,你是我的流哥哥,永远都是!”
第一百五十七章 鱼肉
夏侯烨虽是痛得无以复加,却是笑着插言道:“锦儿,你们如 要恶心,不如出去,别让朕看见!”
流沙月听了,又想动手,我便拉着他向门外走去:“流哥哥, 他已是砧板上的鱼肉,要怎么刨制,还不任由得我们?以后的 日子还长着呢。”
听到此话之时,我们已走到了舱外,他却是招手叫人想让人来 锁上了舱门,此时却忽地停下了,转身对我:“锦儿,当真……以 后的日子还长着……其实一年来的这许多日子,有许多次,我从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