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肚里墨水是肯定不行的,但好歹还会画两笔,实在不行也能充个数;剑法么,有三少在,还是不要去献丑了;轻功么,看过少艾,早绝了竞争的念头。就魔音,以前也算做过麦霸,到时候就当是活跃气氛,反正自己就是来看热闹的。
临行前重要塞给他一百两银子零花。之前一路都吃三少睡三少的,自两人怄气分开,买黑玉豹子花了十两,买流光剑又花了八十两,如今交完这报名费,真正一文不名了。“亲爱的三少,你在哪里!”重穿更期盼重逢了。
报完名,又有人引众人进右手边的房里休息,却见此处尚有一会客厅,另一边则是一条走道分开了两排客房。这画舫外面看着已然不小,进来了更觉深渺。单舫顶一角这一会客厅,坐了两百余人,也不觉拥挤。
重穿等找了一张空桌坐下,每人面前都摆了碗香茗,似茶清,又带微微花香药气。
“这是本舫特制倾心饮,一试难忘,请各位侠士享用。”
重穿走了这半日,早已渴得厉害,闻言喝了一口,入口微涩,回味却甚甘,只觉唇齿芬芳。“好喝!”刚要招呼少艾,却见他翠瓷碗里早已精空,原来比他还性急,一口喝干了。不由失笑,“谁叫你吃那么多盐水鸭。”
司空见状哼了一声:“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话没说完,见慕少艾一边舔舔嘴唇一边斜睨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脸上一红,转开了眼。
纳南白眼波淡淡扫过两人,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起来。
一时众人都喝了茶,待了半晌,天色已黑,今日最末一批报名的人也坐定了。
便有个黑衣人走来道:“诸位先在此少事休息,一会儿舫主将亲自出题,请各位做好初选准备。”
说罢转身走出会客厅,随手关了舱门。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猜测今年的初选题目,也有猜测此间舫主身份的,更有曾经参加过三年前四公子选拔的老选手正传授经验。
重千斤一直等着重穿发现自己,却见那一个一副若有所思魂不守舍的模样,对眼前物事混不在意。
不由暗骂:整天就知道神游天外,不晓得脑子里装了什么!
想上前打招呼,又实在拉不下脸,只能一味死盯。
等重穿仿佛回过神来开始四处打望时,却发现个死慕少艾若有意似无意,身子总跟着重穿的视线,把自己挡得滴水不漏,不由狠狠瞪了他两眼。如果目光有形,那慕少艾背上早多了两个参天大洞。
正烦躁不安,忽听得细微破空声,一时厅里烛火全熄。惊呼过后,周遭慢慢止了动静。
重穿自进画舫,一直在思考某个问题,灯灭时还没回神,就听到耳边司徒低喊了一声小心,手里一软,却是慕少艾抓起了他的手,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眼重头沉,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名都多妖女(二)
“今天晚上韩东约了我吃饭,非非,你说我吃了他好不好?”
是谁笑得那么欢畅。
“叫你多穿件衣服总不听,呐,多吃点肉。”
是谁说得如此温暖。
“别老坐着打游戏,起来走一圈!”
是谁不耐烦里隐藏关注。
“非非,你有多久没好好听我说话了。”
又是谁幽怨的口气里带了疏离。
重穿在黑暗里伸出手,仿佛要挥开这一群在他脑子里穿花绕树的人影,手指微张,又仿佛是想去抓住谁。
“真是个笨蛋。”
熟悉的声音里却有着陌生的温柔。
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摩挲,那么轻,像是怕他碎了一般。
重穿“嗯”了一声。
那手停留片刻,离开了。
重穿看不见,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人离开。
“重穿!重穿!”恍惚中又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低低的,脆脆的。
“不要走,三少……”重穿嘟囔了一下。
那声音也远去了。
重穿醒来,睁眼一片漆黑。
重穿笑:“原来我还没醒。”闭上眼,再睁开,努力撑了一会,依稀可以看到一些轮廓。
这次确认了他是醒的。
动动手脚,浑身发软,但是还能动作。想提一口真气,“唉呦”,胸口闷闷的痛。
莫非是中了软功散之类的东西?眼前轮廓更清晰了。
重穿可以看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周围有一些圆形的桶状物。
只有他一个人。
“少艾!少艾!”重穿叫了两声。
无人回应,嗓子有些痒。
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怎么来了这里。
重穿想自己身无长物,未居要职,进入江湖也就月余,还没机会结仇,到底是谁把他劫来了这里。
摸摸怀里,手册还在,可惜太暗看不了。
再想想,就是报名参赛以后,喝了杯茶就这样了。
现在这样还比赛吗?首先得想办法出去。
嗯,对了,报名的时候说有个初选,莫非这就是试炼?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多半性命无忧。
心底一宽,那就先回画舫去。
想定了,重穿闭目养神,一会儿灵台镜明,依稀听到水声。
手能触到的地方都是木头。
耳朵贴到壁上,“哄哄”作响。
重穿知道了,自己还在画舫,而且是在船底。
明白这一点,手一寸寸摸着木壁,果然有道暗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停了会,让眼睛适应黑暗,看到一条窄窄的甬道,周围全是相同的暗仓。
重穿往外走,不紧不慢地,走到尽头的时候又是一道门。
门应手而开,重穿刚抬头眯眼适应月光。
一道青锋逼在额头,停住。
一个黑衣汉子看着他,手指指后面。
重穿:“你要我回去?”
黑衣人点头。
“我不回去。” 重穿摇头。“回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