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修掉。

游泳馆门外的沥青地亮得晃眼，和此时的安静一样纯粹。郑豪兀地吹起口哨来。

陆林慢慢把头露出水面，细嫩的第一茬胡子上挂着点点的水。没听出来郑豪唱的什么调子，“是不是跑调了？”

郑豪继续吹着，他把手从泳池壁上放进水里，摸索了一会，握住了陆林的手。郑豪的体温偏高些，在泳池的水里显得很暖和。陆林的大拇指在郑豪的手心里转动着，感受着郑豪的掌纹。

?

八月就这样过去了，夏日终了。

秋天，校运会。

陆林揣着一包湿巾走出教室。他要下三层楼，越过操场，去二栋教学楼顶层的音乐室。

从四楼看下去，操场上都是人。学生们坐在看台上，跑道旁放着各班的桶装水，早晨的太阳照在水桶壁上，看起来像是装了一圈蓝色的灯泡。

下到三楼。

下到二楼。

树影婆娑，枝枝杈杈地伸进二楼的走廊里。陆林看见走廊尽头的（5）班门口站着一个男生，手撑着水泥围栏。白衬衣，个子很高，戴着眼镜。陆林站住看了一会，那个男生转过头来。

对视。陆林的感觉不同寻常。过了一会，陆林感到那个男生的目光移向了自己背后的虚空，他攥着湿巾快步走开。

“高二的同学请注意，高二的同学请注意！下面公布1000米跑的名次，1000米跑的名词，第一名——高二年（7）班的林旷，林旷。第二名——高二年（4）班的郑豪，郑豪——第三名……”

赛事交错进行着，公布名词的欢呼声被助威和喧哗淹没。陆林听见郑豪的名字，心跳快了起来。他放慢了脚步，郑豪领奖估计还要一阵子。胸口微微地犯恶心——过度兴奋导致了上胸的憋闷。他把右手也揣进裤兜，暗暗压住自己的勃起。

音乐室里空无一人，窗帘都垂着，红棕色的瓷砖地板映着陆林推门进来的身影。陆林就地躺下，胸口因呼吸急促而起伏。几分钟后，虚掩着的铁门被推开又轻轻关上，陆林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身影走到陆林身边，一脚跨过他躺着的身体。运动短裤从胯下滑落，掉在陆林的胸口上。那个人自然地蹲下来，臀部对着陆林脸的正上方。陆林感受到那里特有的苦涩的汗蒸嗅。

——“我刚跑完，汗真出了挺多的，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