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萧景有些委屈的反驳道,“景出身乡野,不会写字。”
“陛下还让景抄《女德》,这不是要了景的命么?”
没出息。
舒仪瞥她一眼,“不会写学就是了,清阳才八岁,便能写得一手漂亮的行楷。倒是你,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字都不会写。”
“知不知羞?”
萧景:不知道,她脸皮厚,她......
她羞愧的低下了头,脑后束起的长发,像尾巴似的耷拉下来。
其实萧景也不是不识字的,只是汉字太难了,笔画还多她们女真文就很好懂。
不过和陛下说这些是没有用的,都会被陛下无情的认定为借口。萧景认命的抓起毛笔,蘸了蘸墨水,对着《女德》,准备开始写第一个字。
“等等。”
柳眉轻蹙,舒仪不悦的盯着萧景的手,“谁教你这样拿笔的?”
一把握在手心,是还没开蒙的三岁小孩吗?
“没人教,景幼年没读过几天书,没学到写字。”
而且,草原上也没有这样又白又软的纸,很多东西都只能写在羊皮上,又称羊皮卷。羊皮珍贵,又保暖,只有富有的部族才会拿多余的羊皮书写。
女真未迁徙之前,也不过勉强温饱而已。
叹了声气,舒仪起身走过去,来到萧景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
萧景的心微颤,这么近的距离,轻而易举的就能闻到陛下的气息,香醇馥郁,带着点坤泽独有的温软。那只纤细的玉手包裹着她的手背,一点点的带着萧景,告诉她手指该放在何处,下笔时,又该如何用力。
竟是。
从未有过的耐心和温柔。
声线柔和,如春水一般,在耳边轻轻的流淌。萧景莫名的心跳加快,耳尖染上了一层绯意。不知如何安放的视线随意扫了一眼她们交握的手,便躲闪的垂下,盯着腰间悬挂着的白玉。
看不见的嘴角,弯起又放下,而后绷紧了些许。
舒仪见她没有回应,眉心蹙起,正欲训斥几句,余光扫到了她微红的耳尖。
修长恭顺的脖颈,亦有几分的粉。
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舒仪松开手,不自在的看向另一边,稍稍拉开了距离,道。
“便是如此,你先写一个字试试罢。”
“哦。”
萧景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她原本以为陛下会教她如何写字呢。
握着笔,手颤颤巍巍的,迟迟没有落下。喉结滚动,萧景偷偷看了陛下一眼,觉得紧张的要命。
好怕写出来的字,会被她嘲笑训斥。
那也太——
啪嗒一声,萧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