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梯门开,秦盛被几个人推出住院部大门,消失在监控里。
住院部楼下,方以暮在准备好的房车中等待秦盛。
医院的病床不能带走,秦盛四肢、腰腹绷着的束腹带需要打开,四名保镖围着他,然而在上车的一瞬间,秦盛像一头矫健的猎豹般扑向方以暮,手中的手术剪森然一亮。
他大吼道,尖锐的剪刀抵着方以暮脖子,顷刻间的爆发力用完,秦盛只是一个刚刚失血过多的病人,他挟持方以暮的手臂微微颤抖,左手绕脖勒着他脖子,右手持剪抵着他脖颈大动脉。
怕方以暮反夺主动权,秦盛用力将剪刀尖抵着他脖子,威慑般刺破了一层表皮,殷红的鲜血顺着脖颈缓缓流下。
秦盛看着那道蜿蜒而下的鲜血讽刺道:
方以暮平静的被秦盛挟持,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保镖虎视眈眈盯着秦盛,这边的变故已经引起一些外人的注意。
保镖盯着他不动,方以暮淡淡说:
方以暮:“听他的关上车门,你们想看我死?”
保镖头暗暗咬牙,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然后靠近,关上了车门。
前面的驾驶室与车厢有挡板,司机也完全无能为力。
诺大的房车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秦盛体力不支,呼吸声一声重过一声,方以暮完全不像被挟持的人质,呼吸很平稳。
方以暮:“现在你占据了主动权,你想去哪儿?去找秦越?”
他情绪激动下,剪刀在方以暮脖颈割开一道血痕,方以暮轻轻嘶了一声。
外面紧张等待的保镖听见方以暮的痛吸声脸色一变。
刚才收到方以暮的暗示他们才没夺下秦盛的剪刀,否则凭秦盛那简单的挟持手法,早被他们摁下。
他们是方家培养出来的私人保镖,对方家掌权人的手段再清楚不过,要是方家最受宠的儿子在他们手下出什么意外,在场所有人都要生不如死。
几人对视一眼,打手势交流了几句,带队的保镖手重重下挥,四人几乎在同时从不同方向攻破房车。
玻璃窗哗啦碎掉,破窗而入的保镖从秦盛背后倒勾着他脖子将秦盛甩出车厢。
“嘭”的重重摁在地上。
秦盛后背着地,猛烈的重力下五脏六腑都像被摔碎了一样,出气多进气少的急促喘息。
眼前天昏地暗,星星点点的斑驳碎片充斥在视网膜,耳中噪杂嗡鸣,只有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最清晰。
急促努力的——咚!咚!咚!
然而却有人的呼唤从远处传进耳中。
“秦盛……秦盛——”
听说人死前会看见幻想,原来也会幻听。
秦盛躺在满地玻璃渣里想:真好啊,死前又听到秦越的声音。
很快,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秦盛恍惚的幻觉中,有人扑跪在他身边,托起他的身体,不明的温热液体溅在脸上,又咸又涩。
勉力睁开眼皮,模糊熟悉的人影轮廓在上方,秦盛努力抬起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那人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