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书房就被傅晟睿大声咚咚的推开,一进来就看到老太傅坐在灰黑色书桌前,手上拿着一本残破的手记,动作里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不变的温柔。
老太傅在抬头看到傅晟睿后,就把手记扣在桌面上,声音里满含凌厉,如利刀一般,“傅晟睿,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有让你进来!”
仔细打量眼前狼狈的青衫男人,不自觉的缓了缓严厉的语气,“你不是因为太子铭的学业进宫了吗,怎么在东宫歇息了一晚,还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傅晟睿自从做了太子铭的老师,就因为经常看不惯晋铭的策论,憋不住心气似的想要进宫。不久后,就三番两次的向皇帝求了可以随意进宫的腰牌,再之后,去的晚了,在东宫留宿也成了经常的事了。
这次怎么像是一夜没睡,出大事的样子?
把手记收好后,周身都是儒雅平和,抬眼再次打量了几圈傅晟睿,依旧呆站不动,眼睛泛血丝,眼下乌黑,嘴唇发白,老太傅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太子嫌你太龟毛严格……终于不想忍了?”
“太子铭是不是把你告到晋皇那里去了?”
傅晟睿专注的看着老太傅,听完问话后,嘴巴嗫嚅了许久,像是终于把自己的疑问组织起来,他说,“爹,你知不知道黎妃和小公主的事?”
老太傅一顿,习惯性的看向了收放手记的檀木盒子,半晌才说,“这件事……你怎么突然想知道这件事,这可是后宫禁言的事?!”
想劝说傅晟睿,又不知从何开口,只知道最大可能就是因为小公主,想起他偷偷收集的一些黎染公主的事情,又想起黎染公主的美貌……傅晟睿怕是淤困情爱了,真的是祸啊?晋皇是不可能会同意的…
浑浊的眼睛又扫视了几圈如松竹挺直站立的傅晟睿。
“是因为黎染公主吗?”
看到傅晟睿突然放光的眼睛的眼睛,苦涩在心底蔓延,他和黎妃两小无猜,日久生情,他从小就喜欢她,照顾她,为她买胭脂选水粉,为她学会描眉种花,为她爱上了画画,准备一生就画她一人。
可惜……人心总不如天意,爱的再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入帝宫,只能笑容满面的祝福,他最爱的姑娘嫁给新登基的晋帝……他从小跟随辅佐的皇帝。
眼前是和他当年无比相似的儿子,老太傅莫名的想把当年的那一些往事说了出来,他想他总不能让他儿子不明不白的失去爱人。
“当年我和黎妃曾经就差一个月就成亲了,但是晋皇看上了她……她被迫入了宫,被诬陷和一个裸身男人躺在一起,那个人就是我,再后来她就怀孕了……”
“所以后来,没过多久我在晋皇的示意下娶亲,逐渐隐退官场,开了一家书院,而黎妃也在生下孩子后,不明缘由的自缢了…”
“这其中的故事,并非我一个人可以说的清的。但我能肯定在这其中,我和黎妃并没有任何的苟且之事发生……这也是我唯一能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