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場大火過後，我才發現，我再也聽不到到姐姐的叮嚀了，因為她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了。」赫連湛眼眸暗了暗，隨後卻是釋懷般地淡淡一笑。

「一旦習慣了的東西，要改是很難的。我一直討厭她的叨念，但她一不在我身邊，我卻是只能夠靠著悼念來懷念她。」

赫連湛頓了頓，抬頭望向窗外的陽光，無奈苦笑:「當時真的是我不夠成熟、不夠強大，才會害姐姐必須先救我出來，才能再次進去救妳。若是當時她沒有救我，而是我自己跑出來，讓她直接去救妳，或許她就不會死了。」

慕容雪靜靜地聽著赫連湛的話，隨後走到他身前，抱住了他，將自己的體溫傳給了內心孤獨的他。

原來真如同赫連穎所預料的，他真的是自責的。自責自己沒能夠保護好姐姐，讓她葬身在火海裡。

赫連湛當初是恨慕容雪，恨她害的姐姐進去救她，恨她害姐姐為了保護她而死。

但他何嘗不是恨自己不能夠保護姐姐，何嘗不是恨自己沒有力量？

於是打從赫連穎死後，赫連湛就如同只會訓練的機器，每天都是面無表情，眾人只認為他在大火過後性情大變，但又有誰知曉他心中的自責、他心中的苦痛？

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承擔著莫須有的罪名，每天都活在自責與後悔之中。

慕雪同情他，但卻也感謝他有個這麼好的姐姐。赫連穎犧牲了自己，換取了自己弟弟的性命以及光榮。

當天晚上，赫連湛便打電話告知慕容燁，他會等，等到慕容雪十八歲時，給她穿上美麗的白紗禮服，替她帶上是他女人證明的戒指。

「燁叔叔，謝謝你，謝謝你生下了小雪這個女兒，謝謝你沒有因為她聽不見就拋棄她。」

「若是沒有你，這個世界上便沒有我愛的人了。」

赫連湛透過電話低聲道，而電話另一端的慕容燁則是微笑著落下了一滴淚。

他的女兒，值得擁有最好的。

赫連湛在房內低語，而隔著一道牆的慕雪站在落地窗邊，單手觸上了透明的玻璃，看著窗戶上倒映著的金髮少女，勾唇微微一笑。

「晨曦，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