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这会在车上假寐休息。他听到高明说:“真稀奇了嘿,咱来这么多次头一回看到还有别人来祭拜。”
高明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性子活泛,办事靠谱,这几年一直贴身跟着江野,与他比较熟络,说话也就不会像其他人那般拘谨小心。
江野抬起眼,刚好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一个男人搀扶着,女人的身影恍惚间让他觉得像乔乐,下一秒又自嘲的想,怎么可能会是她呢,那人估计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南湾了。
高明留在车上,他一人下了车,也未撑伞,绵密的雨丝落在他发上,不仔细看像点缀着一片银光。这些年,他每隔几日就会来这一套,闭着眼都能找着江海的墓在哪,有时他也觉得自己荒唐可笑的紧,看着江海的照片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活着没跟他说的话,反倒是人死了以后毫无顾忌的全部倾泻出来。
他一眼便发现墓前多出的两束花,新鲜的花瓣上看出一丝枯萎的迹象,还未燃尽的香都说明人刚走没多久。
周身血液全部汇聚在心口,从未比现在跳的更加剧烈,转身迈起长腿奔跑,脑海里不断重复一句话,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跑来时,哪里还能看到人影,车子刚好转进一个弯道,留了一个残影给他。他懊恼的抱头,就慢了一步,他几乎可以确定刚刚看到的那人就是乔乐。
他好似一只丧家野犬,四肢百骸被人五马分尸一样的痛,被人抽干身体里所有血液,心脏每跳动一次都撕心裂肺,他捂住胸口,颓废无力的站在马路中间,眼神痛苦绝望 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尽头。
他在梦里梦到无数次乔乐结婚生子,笑着出现在他面前将他视若无睹的场景,远没一次亲眼所见来的痛彻心扉。
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将他衬托的格外孤寂,挺拔的身形变得拘搂,像一块枯木突兀的干巴巴矗立在那。
四年前她离开后,江野就像疯了一样四处找她,线索到了海市就断了,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找不到丁点信息。他让人试图从陈楠那下手,也毫无线索。
乔乐走了,似乎连带着把他的魂也带走,他变成一个躯壳,如同行尸走肉。人人都道南湾野哥是个比常正德还要厉害的人物,只有他自己知道多怕晚上夜里梦到乔乐,梦里总是出现他们最后相见时的场景。
他说那番话时,心脏抽痛的几乎不能呼吸,他想,但凡乔乐表现出一丝对他的恨也好,怨也罢,只要她心里有他,管他什么江海的遗愿乞求,这辈子都要把人囚在身边,死也不分开。
可乔乐异常平静,看他的眼神静的如一潭死水扔进一块石头都泛不起涟漪的那种。
“看来我该感谢你,谢谢你还愿意为了演戏讨好舅舅,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