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表哥来要只是为了说这句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本殿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仁至义尽,你又如何奢求我救她。”
曲殊本来想要狠心撕碎他自以为是的虚假幸福,告诉他残酷的世间本相,却在最后一秒仍是选择了心软。
当初的池苒对他心软了一回,他为何不能对自己的亲表弟心软一回。
何况依他的身体状况要是真的听到这一噩耗,恐是连今年秋天都熬不过去。
说到底,还是他的心软。
刑部
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坐在枯草堆上的池苒正用稻草编织着一只小小蚂蚱,垂落脸颊两端的鬓发衬得她脸儿越小,更带着几分阴沉。
在这种极致幽暗环境中,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是来人毫不掩饰的脚步声。
挂在牢房甬道两侧的烛火随着来人走动而变得忽明忽灭,人,投映在两边的影子也被拉长得近乎扭曲诡美。
来人走至牢房前,近乎施舍地将一个包着烧鸡的油纸包朝里扔进去,一只脚抬起踹向铁栏杆发出刺耳划拉。
“春醺。”
早听见脚步声的池苒便停下了动作,抬眸冷视却一言不发,唯有刚做好的草编蚂蚱被她捏得原形毕露。
来者似乎很享受她憎恶冷然的目光,就连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加深了许:“春醺为何要用这种看仇人的目光看我,本官在如何,你也应该要唤我一声姨妈才对。”
“我喊你姨妈,你就会愿意放过我吗!池馨!”冰冷刺骨的语气比对陌生人还不如,更别说那双宛如淬了毒的阴寒视线。
要说到她如今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眼前的女人全然功不可没!若不是她!他们一家子也不会沦落到今日之地!
面容早已不再年轻的女人轻掸衣摆上本不存在的尘埃,用着居高临下的鄙夷口吻:“春醺你这个傻孩子又在乱说什么,你是我的侄女,我这个当姨妈的又怎么会对你作恶。”
话音刚落,又话锋一转得像是个关心小辈的长者与之谈心:“只不过春醺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你长得与你大姐他们都不像吗。”
“怀疑什么,我最应该怀疑的是你又想要挑拨离间地做什么,还是说你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不过现在的我,好像也没有了能被你利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