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贺滕显然是最活跃的,他的消息框在最上面,最后一条是他今天
早上给她发的,她还没来得及回。
“小筠姐早上好,下雨了,记得收衣服。”
粗糙男孩儿罕见的细腻缱绻,阮醉筠眼里就流转出几分笑意。
“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那头没回,可能还在上课。阮醉筠吃完了煎蛋,收了盘子又回阳台坐下,周莲已经绣完了一朵牡丹。
“这牡丹叫二乔,一花两色呢,去年你爸给我买了一盆儿,开了五朵吧,后来让不知道从哪来的野猫给挠死了……”周莲
断断续续地讲以前的事儿,阮醉筠听得蛮认真。
她都不记得了,所以听着新奇,其实以前那花天天就摆在她眼皮子底下,可惜她回了家待不了几天,眼珠子还一直放在电
脑和手机上。她也不知道以前自己到底在忙什么,总之也没顾家,忙到最后忙了个一塌糊涂。
十点四十,小桌上的手机振动一声。
小滕:回去吃,我哥也说回去。
她发语音:“你们带伞了吗?”
周莲听了就笑:“十有八九是没带,他们早上六点半就起床去上学了,这雨是八九点的功夫才开始下的。”
果不然——
贺滕回话说没带。他和他哥打算跑回来,还说可能到时候雨都停了。
那怎么行呢。阮醉筠脑海里浮现出两个男孩子被淋成落汤鸡的狼狈场面,还是有点儿心疼的。
她记得一高是十一点五十放学。
“妈,家里现在还有伞吗?”说着,阮醉筠已经站起来。
周莲扎了两针,头都没抬:“门口那柜子里有两把,你想去接小颂他们就早点儿去,马上十一点了。”
一高今天有点儿闹腾,有个高三的小姑娘,听说因为学习压力太大,闹着要寻短见了。
不管是重点班还是普通班,这下都人心惶惶起来,学校专门抽出两节课在广播上给全校学生做思想工作——偏偏外面的雨
下的没完没了,于是周遭都潮湿低落起来。
最后一节化学,老师让拿上周留的一张卷子,小组互改互评。没一会儿,班里低低喧嚷的声音就盖过了贺颂飞到天边的思
绪。
一高不允许重点班学生带手机,贺颂算是个例外,他属于那种放养都不会出错的学生,没有人会觉得他能和玩物丧志四个
字挂钩。
贺滕说,小筠姐下了课要来接他们,准确来说,是给他们送雨伞。
兄弟俩上一条聊天消息,还停留在上周,那场莫名其妙的质问之前——在那之前,他和贺滕的交流虽然不算多,但也勉强
称得上正常,后来贺滕索性也跟他杠上了似的,既没有离阮醉筠远一点,甚至还凑的更近过去。
贺颂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卑劣。
他观察贺滕,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态度:贺滕跟他长得差不多,看不出哪里更出彩,他想不通,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怀着这样酸涩的恶意,贺颂在对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番品头论足之后,猛地惊觉:自己竟然因为嫉妒对贺滕产生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