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了一身的白衣,我们坐车回家。
关澄开着车,孟知礼坐在副驾驶,我坐在齐典和孟知佑的中间,虚虚的望向前方的路,毫无预兆的又开始流泪。
这几天仿佛是一场浑浑噩噩的梦,我在强迫自己尽快接受事实,接受一声又一声的哀悼,用外婆的亲人身份陪齐典完成让她安葬的手续。
现在,一起已经结束了,不需要再硬撑着忍住泪了。
回到住了五年的公寓,我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不准他们进来。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用尽全部力气,如同婴儿般嚎啕大哭,那些无法割舍的温暖回忆被洗去了彩虹的颜色,成了逐渐远去的黑白。
心里破了一个大洞,呼啸的烈风穿过,拉扯着浑身都疼,浑身都冷。
哭的没力气了,我给乌清淮打了个电话,藏在被子里,抽抽噎噎的问他,“爸爸,我是不是你最爱的孩子?”
接到我的电话,乌清淮起初很高兴,听出了我浓重的哭音和奇怪的问句,他就慌了。
“当然了!鸦鸦是我最宝贝的孩子!”
或许他从不曾想过我会有这样脆弱的一天,着急的追问,“怎么了,鸦鸦怎么了呀?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惹你伤心了?”
说到后面,他已经有些气愤了,语无伦次的也快要哭了,“鸦鸦,不哭啊。”
那边传来了乐乐不知所措叫着“妈妈”的奶音,和佣人紧张安抚他情绪的繁杂声响。
我揉了揉哭肿的眼睛,沙哑的声音微不可闻,“那你会永远爱我吗?”
“当然了!”乌清淮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还是那样的天真,单纯,坚定。
“鸦鸦是我的孩子,我当然永远都爱鸦鸦呀。”
几近崩溃的情绪短暂的稳定了。
我安慰着乌清淮,答应很快就回去见他,然后挂断了电话。
卧室没有开灯,我也不想开,只想一直藏在舒适温暖的被子里。
外面传来了爪子挠门的细碎声音,还有仔仔不安的呜咽声,它也失去了外婆,成了孤零零的一条狗。
几分钟后,我从被窝里爬出来,走过去开了门。
仔仔一下子就从窄窄的缝隙里钻了进来,与此同时,客厅里的几道静默目光也立刻追了过来。
我将门又关了一些,只留出几指头宽的门缝,然后低头摸着仔仔的头,小声说。
“我的公寓很小,没有地方招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