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问题。
贺兰拓没有讲道理,而是开始讲故事,语调温和像个熟人跟你谈心:“我中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她爱的男生辜负了她,她
想从楼顶跳下去一死了之,老师们跟她谈想想爱她的父母,想想她的梦想,谈那个渣男不值得,都没有用,后来我说……”
白姜旁观这贺兰拓跟台下的人一问一答地聊了起来,她发现这个餐馆的客人怎么好像都有点精神上的困扰,而贺兰拓还挺会跟
他们聊天,几句话聊得他们又是笑又是沉默,最后鼓掌的时候有些人眼角还噙着泪水。
到贺兰拓从台上下来时,白姜才后知后觉,跟在他后面问:“怎么你跟他们聊天有笙城口音。”
“我小时候在笙城长大。”
“原来你是笙城人?”难怪他一路上开车开得那么顺畅,她之前还把他当作游客。
“谈不上。”贺兰拓完全没有作为笙城本地人的优越感,似乎不想多聊这个话题。
“刚才那些人……”
“大部分是抑郁症患者。”贺兰拓淡淡道,“艾利的餐馆喜欢招待有病的人。”
“你还跟他们挺熟的样子。”白姜对这个caesar有点好奇了。
但贺兰拓不接话,刚才说到裴沅,他有不少话,但现在却一点也不多说关于他自己的事。
白姜看到远处买五彩棉花糖的祈瞬:“你要投资他试镜的那个乐队的电影?”
“可能吧。”
“为什么投资那样的电影?”她觉得自己这有点像采访他的意思,加了一句,“不觉得那个故事有点太……孩子气了么?”祈
瞬给她看过人物小传和剧本大纲。
她等着贺兰拓跟她说商业电影嘛能赚钱就ok这样的话,没想到贺兰拓道:“剧本还需要再改改,孩子气也挺好的,谁不想做
小孩呢……最重要的是三观要正。”
“三观要正?”
白姜跟贺兰拓正经地聊起了电影的话题,贺兰拓看电影角度跟裴沅不一样,他没有那么看重艺术,只说艺术是给人“美的教
育”,他更关注的似乎是社会和人,并且不时用平静的语气说出骇人的观点:“为什么会有人得抑郁症,因为这个世界的很多
地方都太糟糕了,没有办法抹消那些糟糕的地方,所以只能抹消他们自己……其实不好的人,应该全部毁灭掉,这样人世间才
能干净。”
白姜觉得他的说法挺危险:“但我们也没法改变别人。”
“谁说不能。”贺兰拓短暂地露出一点笑容。
他那种一闪而逝的笑容像一头狼,完全没有刚才在小餐馆里跟那么多陌生人其乐融融的那份温和,白姜一时沉默。
他轻声说完:“所以我没有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