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芷兰娘娘……
田横想着,心下又是一叹。
摆驾自然不是空话。
平日里若是去后宫,江雪遥极少带旁人,顶多叫田横跟着,好歹留个通报之人。但这次,江雪遥却是带了一队宫人随行,擎君帜,扶王轿,仪帐扯开来,恰如她所下令的摆驾。
皇轿停在芷兰宫外,浩浩荡荡一行人,后宫众人皆是晓得,天子今晚入寝芷兰宫。
遣了宫人在外头候着,江雪遥眯了眯眼,宽袍一晃,迈步进了芷兰宫。
胸中有一股子郁结塞着,不得纾解。可她又生出迷惘,不懂这郁闷气恼从何而来。
许是因为芷兰今晚瞧曲知微的神情。
那般妍媚那般温情,甚至到了憧憬的地步,就好似——银汉地野之间,只能瞧见眼前的曲知微。
她从未见过芷兰这样瞧一个人。
江雪遥似乎又忘了,她以往未曾认真瞧过羽清烟,又如何能知道,皇妃是何种神色,那双眼里,又是何种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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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迈进芷兰宫的那一刹那,江雪遥脚步一顿,发间墨玉荧光微颤,她恍然回过神来。
她在生什么气呢?
后宫妃子,其位皆在贵嫔之下,她之所以未曾给上一个能上族谱的名讳,便是一早许诺表态过——
若是她们有离宫的想法,或是春心许了哪家乾元,自是可以请命。
她是头一个这般举措的帝王。
因着江雪遥看得无比清楚,她对乾坤情爱不甚留恋,无人能叫她动心,无人能叫她思恋。
普天之下,也只一个杜若,能让自己掏出十分真心。
是以,让这些大好年华的坤泽女子耗在宫中,亦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既是如此……她为何会因为芷兰对曲卿的亲昵,而气恼到这般程度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