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南楚大哀了。”江雪遥接着道,“朕这山河太平,全得仰赖曲卿呢。”
风一阵阵轻抚而过,连绵不绝,曲知微却觉犹如刀刺,脚下好似生出万千细针,嵌入她皮肉,让她浑身一僵,眉头微颤。
“曲家毕生心愿,便是为南楚解决北戎大患,为此,知微愿为犬马,供陛下驱使。”曲知微斟酌着,心下万分谨慎,神色却不惊惶,依旧是天生带着笑模样的风流相,“陛下能护得南楚长安,乃百姓之福。”
江雪遥轻笑出声,狭长的眼微微眯起,似乎是被曲将军讨了个舒心。
因着时辰近了,江雪遥准备携杜妃离去,在转身之前,止不住话的杜妃又笑道,“曲将军入个狩场,竟是将衣裙也弄湿了。”
“……”方才面对天子那般言语都能应对自如的曲将军,被杜妃娘娘这心无城府的随意一问,不禁慌了心神。
江雪遥侧目睨过一眼,似乎未曾深想,只见那张暗红的薄唇轻启,“倒也无妨,午后即入避暑宫,唤人来为曲将军换上一套衣裙又有何难。”
曲知微冷汗涔涔,只拱手行礼,朗声直道谢过陛下。
待天子携皇妃离去,曲知微低头一瞧自己蔽膝,正是被湖水洇出一片湿痕。
之前在浅湖岸边行过那事,落了些阳精在上头,便借着湖水洗去,留下水泽,只没想到会被杜妃与陛下瞧见。
也不知陛下会否放到心上去,从而晓得她已是去往了林中浅湖。
大罪。
大罪一桩呐。
曲知微扶上面具,生了一瞬间的脱缰无措感,但她向来无忌恣意,只一转呼吸,便又笑开来。
即使陛下知晓了又如何呢?
她可是……从来就不惧这南楚天子。
在离去前,曲知微状似无意地走至皇帝来时方向,地上正落了一支还未来得及被收捡的羽箭。
艳冶惑人的曲将军,站在这支羽箭前,唇角带着笑,眸光却是幽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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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皱了玄袍,江雪遥扯了扯襟口,抚平那些褶皱,忆起方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