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太很快道:“聂太太,你陪我先生去跳一曲,快去!”
英珍愣了愣,以为她是在虚与委蛇,客气道:“还是不了。”
姚太太冷笑一声:“让你去就去,非要我求你不成?给我个面子,算是欠你的人情,可好?!”
一众沉默不言,英珍脸庞火辣辣的,这话颇有将她逼上梁山的意味,若还一味推拒,日后也再无见面的必要。眼角余光瞟向美娟,美娟落了单,背倚着柱子在吃点心,目光却一直追随姚苏念的身影打转......心不由一痛,纵是再生疏冷淡,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姚太太既然这样讲,我再不领情便是不识相!只得舍命陪君子了!”她终是站起身来,随范秘书朝姚谦走去。
她一门心思要躲避这个男人,却被众人不断地往他面前推,这就是无可奈何地命运罢!
新放的音乐是一首舒缓低沉的慢曲,为彰显情调,招待员把古铜镂花吊灯关了,只亮着一盏盏水红描流金牡丹的玻璃壁灯,那点儿娇黄亮芒映不远,愈发衬得舞池里人影幢幢,光怪迷离,姚太太很快就找不到自己先生和聂太太了,她用帕子揉揉发酸的眼眶,问道:“拿(2)寻得见聂太太么?伊(3)舞技哪能(4)?”马太太道:“没见她跳过舞,倒是聂先生怪会白相(5)!”
一众都心照不暄地笑了,聂云藩那些风流荒唐事,或多或少都知道些,也只有姚太太,疑惑地看着她们,李太太笑着解释:“聂太太也是可怜人。”
“可不是呢!”薛太太吐个烟圈儿,笑道:“她先生在外面玩的凶,吃喝嫖赌样样拿手,还把堂子里的人娶回家做姨太太,一娶就娶两个,听说外面还养一个。”
“那是从前,现在么......呵呵,外面那个养不住,跟人跑了。”
“堂子里的女人,虚情假意惯的,你有钱么,跟着你,瞧着没钱还要用她的,一准儿地树倒猢狲散。”
“娶的那两个没跑么?”
“跑哪去?都老了,也没那个资本跑了。”
一众又笑起来,姚太太好奇地问:“聂太太和那两个姨奶奶处得好么?”
李太太道:“聂太太可怜,那两个姨奶奶初进门时,联合起来磋磨她,阴谋阳谋花招用尽,幸得生不出孩子,否则还不知要闹成哪样。”
“聂先生不管么?怎么说也是原配!总不能宠妾灭妻罢!”
“他管?”李太太嗤的一声:“管个老鬼!他们感情本就不好。”
“为甚么不好?总是聂先生的错!他那样地吃喝嫖赌......”
李太太皱起眉道:“这倒怨不得他,这聂太太当姑娘时就不清不楚地,洞房没有落红.....”
喛哟!姚太太惊睁着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