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珍明显松了口气:“你还给我!”
“好!”姚谦答的很爽快:“你指个时间地点,我去接你。”
英珍并不想和他有挂葛,更况再见:“你交给范秘书,我联系他。”
“不行,范秘书不可靠。”姚谦一口拒绝:“我明日无空,后日中午十二点,你在霞飞路凯司令等我。”
他迅速调转话题,不给英珍迟疑的机会,笑着小声问:“不止发卡,你还有条.....你那日没穿就走了?”
英珍抿了下嘴唇:“无耻,禽兽!”
姚谦心情十分愉悦:“月色这么美,你出来,我请你去国泰大戏院看电影。”
英珍冷冷道:“我先生正等着我。”
“那真是可惜了。”姚谦嗓音充满遗憾和笑意,他恰巧知道聂云藩今晚会在哪里,没有戳穿她。
电话砰得一声挂断,像有几辈子仇恨似的,姚谦摇摇头,挂断电话,从邮局出来,在屋檐下略站了站,那个家不想回去,公馆也偏远,他记得附近有家小旅馆,便继续往前走,街道若一条青灰大蛇朝前蔓延,路灯雪白,大片大片的落叶像脱落的蛇皮,黄包车都聚在大马路招揽生意,这里就冷清了,半天不见鬼影一只。他经过虹庙,飞檐拱斗雕梁,紫红的墙紫红的门,门前高挂两盏红灯笼,映亮一尊青铜鼎,和半新不旧的蒲团。鼎里直直插有两束燃香,蒲团歪斜着。
十步开外有一摊贩在卖柴爿馄饨,热腾腾的烟气混着香气,他原想吃一碗当夜宵,却见那里坐着两个妓女,在等馄饨,想来那燃香也是她们的,许了心愿,所以在大声谈笑。
姚谦已经看见小旅馆的招牌,门前站着几个女人,犹豫着要过来搭讪,他神色凛然,目不斜视地迈坎进去了。
姚太太翻来覆去睡不好,手指无意捏到一片碎布,是她剪烂的枕面儿,她扔到床外,听到打四更的梆子,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一会儿又突然醒来,天竟然已大亮,她起身穿衣,刘妈和小翠听到响动,捧着洗脸水进来,刘妈拧毛巾给她擦脸,小翠整理床榻,姚太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眼下两团青黑,肤色黯沉,虽然圆圆的脸看着富态,终究是缺少精气神儿。她自己往脸颊扑粉、轻擦点湿胭脂,一面问道:“先生呢?”
刘妈回话道:“先生天亮后回来的,换了身衣裳又匆匆走了,早饭也没吃。”
姚太太手停了停,接着用粉扑子轻摁两下鼻翼处,又问:“苏念呢?”
刘妈道:“也一早就出门了,早饭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