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娟笑道:“我也想和你亲近呢,不过你总是冷我的心。”
英珍知道她指得甚么:“先不说姚苏念品性如何,他那样的官政之家,纵是联姻也要权衡利弊得失,像我们这样的条件实在高攀不上,你又何必强我所难。”
美娟自幼长在老太太处,听多了这个姆妈婚前不检点的传闻,打心眼里就瞧不上,因期盼嫁给姚苏念改命,要用到她,这才屈着自己迎合,但如今看来指望不上,便懒得再伪装乖巧,讲甚么根本不听,只说恶话:“我算是认清了,你就是不肯帮我、见不得我过的好!”
英珍听得喉咙一噎,气不打一处来,不再多加辩驳,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和美娟之间流淌着一条光阴之河,河面之宽博,惊涛拍浪实在难以逾越。
她们其实都没有错,纵是有错也错不在她们。
英珍沉默会儿,淡道:“和你说桩事罢!我已经怀了孕,估摸有三个多月了!”
美娟吃惊地瞪大眼睛,看向她的肚腹,她穿着宽松的莲青暗花旗袍,外罩粉白绒线衫,一时也看不出甚么。
“爹爹的?”问出这话后,她看见姆妈鄙夷的笑了笑,三个多月,那时爹爹还在家里未出远门。
这是个小孽障,克死了爹爹,若是老太太还在,一定会这样狠毒地咒骂,她很信轮回报应那一套。
“不要了罢!”美娟颇淡漠地说:“你哪里有闲钱养得了他!”又补充一句:“我是为你着想,其实关我甚么事呢!”
英珍定定盯着她,眼底渐起浓霜,冷冷地没有表情,她忽然端起茶盏吃了两口,平静道:“我已经决定生下他!上海物价疯涨,花销用度确实贵,我恐怕难以负担的起。思前想后,我打算安置好你后,就回苏州老家去生活,养他到大,至于你......” 她顿了顿:“我托了李太太给你保媒,她昨跟我提了几家,倒也算门户相当。你若愿意,就约着互相见个面,先订婚,待孝期过了再结也不迟。”
美娟陡得站起来:“我想嫁谁我自己找,用不着你替我作主。”气愤愤的甩门去了。
姚太太这些日精神不济,浑身懒洋洋使不上劲儿,刘妈劝她越是躺越是累,还是